可他却早早地,在林妤的墓旁,给自己选好了墓地。
这算什么……
不能生同衾,也要死同穴吗?
有些讽刺。
陆宴臣背对我站着,肩膀压抑地抽动着。
他只是为林妤哭了一场。
我的心却湿透了。
从潮湿到腐烂,腐蚀了我对他的每一寸爱意。
我转身往墓园出口走去。
随手把九十九朵黄玫瑰,丢进了垃圾桶。
我知道,这一夜,陆宴臣不会回来了。
而热烈地爱着陆宴臣的温以念,也不会回来了。
刚到家,就接到了何医生的电话。
他说,明天就能复查,最快一周后出结果。
我抚摸着平坦的小腹,轻声说了句:“对不起。”
不相爱的父母,不配拥有一个孩子的降临。
第二天,我一大早就去了医院。
陆宴臣打来电话,有些诧异我没有在家。
以往他借口加班,我都会固执地等着他。
这次他回到家里,却空空荡荡没有一点人气。
我说我在医院复查。
陆宴臣的声音带上了责怪:“去复查为什么不告诉我!”
每次复查,他比我更紧张。
以前觉得,他是对我关心则乱,还为此感动了许久。
今天才明白,他在意的,只是林妤的心脏。
他匆忙挂了电话,往医院赶。
赶到的时候,我已经复查完,顺带去做了B超。
陆宴臣接过我手里的化验单。
一页一页地仔细翻看着。
没来得及抽出来的B超单,放在最后一页。
他马上就要翻到底时,突然有个女声喊道:“陆总。”
我和陆宴臣齐齐看过去。
是苏荷,陆宴臣的秘书。
苏荷长得跟林妤有七分像。
让一向只要男秘书的陆宴臣,为她破了例。
我还为这件事吃过醋。
陆宴臣说,他看重的是苏荷的能力。
如果不是这辈子,见到墓碑上林妤的照片,我还傻傻地信着他的理由。
见到苏荷时,陆宴臣眼中的柔情一闪而过。
苏荷看向我的目光中,带上了几分挑衅。
她贴着陆宴臣,附耳说着些什么。
若是从前的我,会介意,会内耗,要一遍遍地确认陆宴臣爱我。
但现在,我静静的看着这一幕,内心毫无波澜。
陆宴臣把手中的化验单合上,递给我,叮嘱道:“公司有急事,让司机送你回家,想吃什么发给我,晚上带给你。”
我微微颔首,恰好避开了,他低头落下的吻。
苏荷还在催促,陆宴臣掩下眼中的诧异,快步离开了。
我站在原地,看着他们的背影消失。
然后,拨通了律师的电话。
想提前咨询下离婚的事。
到律所时,没想到,陆宴臣也在。
我找了一个最不起眼的会议室见律师。
律师说,陆宴臣不是过失方,离婚大概率分不到太多财产,劝我再好好考虑一下。
我摇头,为了钱拴住自己一辈子,跟卖身有什么区别。
何况,妈妈还给我留了一笔信托基金,足够我活得很好。
我拿到了草拟的离婚协议书。
出来的时候,撞见了陆宴臣和他的合伙人顾舟在闲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