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笑靥盈盈的沈云飞,满脸关切的苏浩然,我心中五味杂陈,陷入沉思。
“若曦,南方多发水灾,此次殿试策论,你不妨多往‘哄抬粮价’方向考虑。”
沈云飞说出与上一世一模一样的话。
上一世,他也如这般为我温书。
沈云飞大我五岁,在朝为官,已经是圣上面前的红人了,此次殿试便是由他监考。
他心思玲珑剔透,最通圣上心意。
上一世,殿试题目果然如他所料,考的便是“哄抬粮价”。
“以你的水平,定能考个女状元回来。”
苏浩然也在一旁打趣道。
我狐疑地看了他们一眼。
我们虽然没有血缘关系,却从小一起长大。
小时候,我家境贫寒,爹爹犹豫要不要送我上私塾,是沈云飞将家中书籍赠予我,引经据典说服爹爹,爹爹才下定决心,让我这个女子读书的。
我被小混混欺负,是苏浩然护着我,将欺负我的村霸打到腿软,村里才再也没人敢轻视我,我能安心念书。
我不自觉地摇摇头,不会是他们。
究竟是哪里有问题?
院试乡试我皆一举夺魁,而林婉儿是因为林相之女的身份才有了参加殿试的资格,我实在没有抄袭她的必要。
可是当时参与殿试考生的出入场档案记录在册。
林婉儿的的确确比我早交卷了一刻钟!
当时的监考官,我的竹马沈云飞,与我同考场的苏浩然也为她作证。
这个时候,林婉儿呈上了在家中书写的手稿,振振有词:
“南方水患,臣女日夜忧心,曾与兄长商议过相关对策。”
“是以,虽然平日里,文采平平,此次殿试能对答如流。”
而我家境贫寒,虽然也曾写过一样的文章,但都是以树枝在沙地上作文章,哪里有什么证据?
一时间,我从天才才女成了一个不要脸的抄袭侠,我坐在牢车里,众人朝我扔臭鸡蛋蓝菜叶子,嘴里皆是污言秽语:
“这个小贱人,原来秀才解元都是抄的!”
“呵!谁知道她还用了什么其他下流手段!”
“也不知道有没有光溜溜,用那胸前二两肉”
可是我的文章明明就是我自己写的,怎么就成了林婉儿的文章了?
我无力自证。
天下真的有那么巧的事吗?
林婉儿正巧也猜到了一样的题,写了和我一字不差的文章。
我被这一件又一件不可思议的事笼罩着,暗暗观察沈云飞与苏浩然的反应。
眼下,他们与平日里并没有什么不同。
“若曦,你怎么了?”
察觉到我的异常,沈云飞满脸关切。
我扶额,佯装头疼:“有些头疼,想出去透透气。”
苏浩然蹙眉,眼中闪过一丝责怪:“若曦,殿试在即,你可不能在这个时候掉链子!”
沈云飞瞪了苏浩然一眼,语气柔和地对我说:
“若曦,别理他,身体要紧。”
离开屋中后,我悄悄找了个隐蔽的角落,发现沈云飞正在背我刚刚写在地上的文章。
沈云飞也是当年的天才少年,素有过目不忘之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