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我迟迟不语,凌宴臣一把夺过破碎的木牌丢到我脚下,转头安慰起柳若烟。
“不过一个破木牌而已,碎了就碎了,你何必对她这样低声下气。”
“若烟,你总是这样,善良地叫我心疼。”
柳若烟莞尔一笑,“可是,阿宛姑娘毕竟是你的身边人,算是我的前辈”
凌宴臣拧着眉打断:“日后你才是凌府的女主人,一个妾室而已,怎么也越不过你去,不必对她这般客气。”
我毫不在意地笑了笑,“表兄说的是,一个破木牌而已,碎了就碎了,柳小姐不必介怀。”
随后弯腰拾起脚边的碎片,随手丢进火盆,看着火舌将它一寸寸吞噬,我心中的执念似乎也跟着消失了。
丝毫没有注意到,凌宴臣脸上一闪而过的愕然。
“表兄还请慎言,阿宛虽身份低微,却从未有过为人妾室的打算。”
我不卑不亢地开口。
凌宴臣有些恼火,强压着怒气开口:“你跟了我这么多年,京城谁人不知,这会儿又清高给谁看?”
“你一介孤女,能做我凌府的贵妾已是三生有幸,究竟还有什么不满足?”
我冷眼看着眼前的男子,怎么也想不明白,那个曾经满心满眼都是我的凌宴臣,怎么突然就变得面目可憎了。
“阿宛的婚事自有长辈做主,嫁鸡嫁狗都与表兄无关。”
凌宴臣见我语气决绝,脸色难看到极点,越发口不择言。
“好,我倒要看看,究竟是谁愿意娶本公子玩过的破鞋!”
我从未想到凌宴臣会说出这样粗鄙不堪的混账话,一时气极,身子晃了晃竟差点晕了过去。
柳若烟见状立即开口,“宴臣这是气话,阿宛姑娘千万别往心里去,宴臣这么在意你,我又怎么忍心委屈你做妾,日后待你诞下孩儿,我便做主抬你做平妻如何?”
凌宴臣当即被她的宽容打动,心疼地唤她傻瓜。
她眼里含泪,却仍旧仰头维持笑意。
“只要你高兴,让若烟做什么都愿意。”
看着他们郎情妾意,我也不愿多作纠缠,转身便要离去。
“阿宛姑娘,你独自一人实在不安全,与我们一道吧。”
柳若烟开口相邀,我笑着婉拒,转身就走,她又匆忙跟上想挽留我,却又被凌宴臣叫住。
“随她去吧,一会儿我们还要去珍宝阁挑选凤冠,她跟着也不方便。”
“好吧你说好了要给我买城东花婆的桂花炒栗,可不许食言!”
“知道啦,小馋猫。”
花婆的桂花炒栗,那是独属于我们的小秘密,他竟也带了柳若烟去。
我压下心头的苦涩,翻身上马,绝尘而去。
凌宴臣回来的时候,我正从衣柜里取出先前亲手缝制的嫁衣。
见到我捧着嫁衣,他眉间舒缓了几分,释然一笑。
“宛宛,先前是我混账,你不生气就好,柳若烟毕竟是丞相千金,在外我总得顾及她的颜面,难免对你苛刻了些,你别往心里去。”
“你知道的,凌家看着光鲜,内里却早已破败不堪,我是凌家子嗣,必须为家族考虑,借着丞相府的东风,我也能轻松些,你要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