儿子死于生日前的一个月,在离家仅两百米的仓库,被十个小混混围堵。
案子轰动全国,各界都说会给我一个交代。
可那十个恶魔却开出了精神病诊断书。
准备偷偷改名换姓,逃去别的城市开始新生活。
媒体镜头面前,我突然改口说不追究了。
“小晨已经不在了,凶手毕竟还年轻,该给他们一个机会。”
“我不再追究他们刑事责任,也不要任何赔偿。”
“这件事,就这么算了吧。”
相机的闪光灯闪烁不停,刺得我双眼生疼。
可是我脸上依旧维持着面具般的笑容。
说话慢条斯理,语气相当和气。
“这段日子感谢社会各界的关注,接下来,就让一切回归正常生活。”
“请大家也别再对凶手口诛笔伐了,气大伤身,何必呢?”
“想开点,明天又是新的一天。”
媒体发布会和直播同步。
实时滚动的弹幕条上,满是对我的谩骂和攻击。
“这女人怎么当妈的?前几天还痛哭流涕请求严惩凶手,说一定会死磕到底的,怎么这么快就投降了?”
“八成是钱给够了,没心肝的东西!”
“当初营造单亲妈妈誓死维权人设,儿子才死一个月就打扮得那么漂亮,别是有新男人了吧!”
“真恶心,能不能也送这个女人送监狱啊!”
“下地狱去吧!”
各式各样的人身攻击,源源不断涌入,官方屏蔽都屏蔽不过来。
而我的嘴角的笑容,甚至更灿烂了一些。
看到我的反应,台下的记者们从最初的震惊和不理解,已经变成了彻底的鄙夷。
一个官方媒体的权威记者站了起来,冷冷地开口。
“林女士,请问你是否是因为悲伤过度出现了情绪或是精神问题?需不需要替你联系心理医生?”
我轻笑着摇了摇头。
“之前的我才是情绪化,现在反而非常冷静。”
“我的儿子死了,可我的生活还要继续,我可不想背负痛苦一辈子。”
这话一说,众人眼底最后的那点同情都没了。
有几家媒体甚至直接收器械收话筒,骂骂咧咧走了。
无论别人骂地再难听,我依旧保持着温和的笑容。
背挺得笔直,化了淡妆,头发梳得一丝不乱。
胸前别着的蝴蝶胸针,熠熠生辉。
确实和之前蓬头垢面双目无神的样子判若两人。
“被钱糊了心的女人,去死吧!”
不知谁朝我骂了一句。
下一秒,一个臭鸡蛋凌空砸来。
我下意识护住的不是头,而是胸前的蝴蝶胸针。
“啪”一声,腥臭的蛋液从我头顶流下。
可我的手依旧紧紧护在胸针上,甚至顾不上用纸巾擦拭。
弹幕都在骂。
“笑死,那破胸针值多少钱啊?”
“不是说一个人抚养孩子生活拮据吗?还有钱买首饰呢!”
“唯利是图的女人,儿子都不要了,钻钱眼里了!”
他们不知道,胸针是小晨为我买的最后一件礼物。
学校门口礼品店一百元钱买的,是他攒了很久的零花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