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年了,她但凡关注我一点,都会知道我不能吃辣。
可她心里只有妹妹。
他们四个人坐在沙发上聊天,就像亲密的一家人。
而我独自回到储藏室。
没过一会儿,一声尖叫传来。
“是谁剪坏了我的草莓熊?是谁?”
妹妹抱着被剪得支离破碎的草莓熊冲下楼,哭得梨花带雨。
爸妈和林洵慌得什么似的。
爸爸立刻派林洵出去买一个一模一样的回来,妈妈把妹妹搂在怀里,一边给她擦眼泪一边低声安慰。
他们把保姆叫来询问。
保姆故作心虚地瞟了我一眼:“反正不是我剪坏的!”
妹妹抬起泪眼,恶狠狠地瞪着我:“张雨菲,又是你!又是你”
她疯了一样冲过来,狠狠掐住我的脖子。
“你是不是心理变态?从小到大,我喜欢的东西都被你毁了,你很得意是不是?”
我无法呼吸,憋得脸都红了,可爸妈就那么冷冷地看着,没有一点儿要阻止的意思。
他们一定也以为是我剪坏的。
我气得掰开了妹妹的手指,推了她一把。
她摔倒在地,哭得更伤心了。
“怎么?装都懒得装了?当着爸妈的面欺负我是不是?”
到底是谁欺负谁?
要是我不反抗,会被她活活掐死。
爸爸黑着脸走过来,狠狠甩了我两个耳光。
“你是姐姐,怎么可以这么对自己的亲妹妹?”
我不过就是推了她一下,在父母眼里却成了不可饶恕的错误。
这种事情在过去的十年里发生了太多次,我早就麻木了。
我懒得再辩解,擦了擦嘴角溢出的血,转身回了房间。
林洵回来了,听完妹妹的倾诉,一边疯狂砸门一边骂我。
我拿起小铁盒里烧剩下的那一角画纸,心里酸酸的。
上面那个笑得灿烂的小女孩是我。
可事实上,从十年前开始,我就已经不会笑了。
妈妈生下我和妹妹,手忙脚乱,就把奶奶从老家请了过来。
妹妹爱哭爱闹,把妈妈所有的注意力都夺走了。
别人都说调皮的女孩以后一定有出息,妈妈信了,她以精力有限为由,让奶奶把我带回老家去养。
等我满三岁该上幼儿园了,奶奶把我送回来。
妹妹看妈妈抱我,哭闹打滚,逼奶奶把我带走。
奶奶身体越来越差,爸妈又不肯要我,她只好把我寄养在邻居和亲戚家。
每天早上醒来,我都要先想想自己在谁家里。
他们都对我很好,只是会偷偷吐槽我爸妈的冷血狠心。
爸爸妈妈只带着妹妹去乡下看过我一次。
妹妹好奇乡下什么样,他们带着她去乡下玩儿,顺便看我一眼。
妹妹嫌弃我土,不肯让我牵她的手,还质问我有什么资格和她长得一模一样。
奶奶再次提起让他们带我回家,他们又以精力有限为由拒绝了。
直到奶奶去世,他们回老家奔丧,才不情不愿地让我回到了这个家。
富丽堂皇的三层别墅,那么多房间,却没有一间是我的。
我主动提出睡储藏间。
爸妈明显松了一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