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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曹雪芹在紅樓夢裡面寫道:厚地高天,堪嘆古今情不盡;痴男怨女,可憐風月債難酬。

他孃的,我想了想,痴男怨女情不盡比較適合我,風月什麼的,還沒輪到我呢。

是的,當下我不得不承認一件事兒,那就是哥們我失戀了,現在我心愛的女子就在這個小區裡面,而我,卻在這個小區的保安亭裡面和保安抽菸。

其實我不怪這個保安,真的,要不是他,今天我還指不定的做出來什麼出格的事兒呢,最起碼也得大鬧小穎的家吧,然後被小穎他爸當作神經病打一頓還是怎麼的?

我又苦笑了一下,想去掏煙,才發現煙盒已經空了。

保安大哥看了我一眼,從自己的抽屜裡面那出來了一盒,然後對我說:“我去個廁所。”

我搖了搖頭,對他說:“不用了,想明白了。”

我知道他是以為我還是想去找小穎,所以準備放我進去,但是我問了自己一個問題,找到他我又該做什麼?想了想,好像什麼也做不了。

他剛剛走到門口,聽到我這句話就又轉身坐回了板凳上,問我:“真的想明白了?”

我從他的煙盒裡面抽了一根出來叼在嘴裡,但是沒有點燃,對他說:“想明白個屁,不想了。”

他哈哈一笑的對我說,行啊兄弟,我一看你就是性情中人,我教你這個朋友了,我看你現在也沒事兒,再等兩小時,這會兒四點,六點的時候有人來倒班,咱們喝點去。

對於這座城市我是陌生的,離開了這裡,我也不知道該去哪裡,於是也就點了點頭。

想想來時的意氣風發,真的不得不感嘆一句他孃的,命運真玩兒人。

喉嚨裡面火燒火燎的,可能是剛剛煙抽的太多的緣故。

那保安大哥真的上廁所去了,我坐在他的小亭子裡面,風扇呼呼的吹,有的時候,自己有這樣子一個不被人打擾的一畝三分地,也是挺好的,我這樣安慰自己。

一個人也挺好,至少不用擔心在失去,那誰不是說過嗎,當你一無所有的時候,全世界的人,你是最輕鬆的,因為你不必再擔心失去什麼。

六點到了,我離開華美江山的時候又轉過頭去看了看,心裡面還是在期盼著那個人能夠出現在我的視野裡面,然而並沒有。

這保安大哥叫做馮屹,他挺感嘆的對我說,兄弟說句實在的,就拿咱們這座縣城來說,能住進華美江山的人,大多是非富即貴,一般的人家,根本高攀不起。

原來還有這個原因,我苦笑了一下,不管是過去還是現在,門戶之見那都是宛若天塹。

然後在一燒烤攤上,整了一紮啤酒,喝著喝著就敞開了話匣子,他就問我是哪兒的人?

我苦笑了一下,說我不是本地人,從別的縣城來的。

他聽我這句話後愣了一下,然後給我豎了個大拇指,說,行啊,就衝你這句話,敬你!

我倆直接就吹了一瓶,他打了個飽嗝對我說:“女人啊,都他媽不是東西,都說女人本是沒有感情的生物,真心對她好,她就跟著誰,而男人不一樣啊……”

我看他一眼,說,馮哥,別說我了,聽你這語氣,只怕也是個有故事的人吧。

他看了我一眼,一邊嚼著羊肉一邊對我說,是啊,誰他媽的還沒有個故事,故事的背後,本就是個笑話。

然後他就對我說起了發生在他身上的故事。

馮屹今年25歲,在他十八歲那年,也就是我現在的年紀,跟一個女的對上眼兒了,然後有個男的追他女朋友,還揚言要是馮屹不跟他女朋友分手就打他。

那個年紀都是自控力為零的時候,就像我白天的時候死活要去找小穎一樣,要不是馮屹拉著我,估計冷靜下來我又得後悔。

當時馮屹就想教訓那個男的,但是他女朋友把他拉住了,再後來就挺戲劇性的,不知道什麼情況,他女朋友就被下了藥,馮屹趕過去的時候雖然阻止了那男的,但是怒火中燒的他把那男的給砍了,沒死,但是重傷。

後來馮屹就進去了,剛進去的時候那女的基本上隔幾天就回來一次,說一定會等他出來。

後來是一週來一次,半個月乃至一個月來一次,最後,乾脆來也不來了。

半年前出來的時候,通過朋友知道了他女朋友孩子已經能走路了的消息。

說道這裡馮屹又灌了一瓶啤酒對我說,你說值不值?老弟,這年頭,別太痴情,指不定就得到個什麼結果呢,草!

我聽完了馮屹這個簡短但是卻不簡單的故事,心裡也跟著罵了一聲“草!”,果然,現實就是現實,我去他大爺的。

當天晚上我跟馮屹聊了很久,來吃烤串的人走了一批又一批,我倆卻等到半夜十二點才離開。

走到一半我跟馮屹說了聲再見,我倆都沒提聯繫方式的事情,都知道,萍水相逢而已,這輩子也許就見這一次,與其讓聯繫人裡面多一個永遠也不會亮起來的頭像,還不如干脆灑脫一點。

我一個人在城裡的街道上漫無目的的走著。

“大表姐,出來聊會兒唄。”

我說完後大表姐就突然出現在了我旁邊,然後對我說:“哎呀,你怎麼喝這麼多酒?”

我傻乎乎的笑著說:“高興唄。”

這時候我們對面有一對情侶看見我就後退繞邊走,酒精上腦的我看著那對狗男女就說:“躲…躲你大爺…老子會…會吃人哇?”

說完後我轉頭就對大表姐說,大表姐你說是吧?

然後那對情侶就撒丫子跑了,我才一下明白過來,感情他們拿我當神經病了,想想也對,他們也看不見大表姐,在他們眼睛裡面,那我就是自言自語啊,也真像神經病的。

後來估計是走累了,我直接就躺在了長椅上,然後對大表姐說,大表姐,我這一百多斤的肉就交給你了,幫我看著啊,我先睡會兒,然後我就睡了過去。

喝酒走腎,他孃的,第二天的時候被尿給憋醒了,讓我驚訝的是身上還蓋著一條帶著淡淡香味的毯子,可能是那個好心人把我當流浪漢了,估計是那個好心的姑娘吧,大表姐回到了符裡面去。

幸好不遠處就有個公共廁所,不然我感覺自己可能都要尿褲子了。

看著洗手處鏡子裡面的自己,有些浮腫的眼睛,亂糟糟的頭髮,眼角甚至還有一坨眼屎,再想想來的時候的那個我。

真尼瑪悲催!

我對著鏡子裡面的自己狠狠的罵了句後就捧起水洗了把臉。

準備回家了!

我又憑著記憶外加一路詢問摸到了華美江山,不過這次不是來找小穎的,而是來找馮屹的,本想說句謝謝,結果新的保安給我說今早他來電話,辭職不幹了。

我對那保安說要是有機會碰到他就給他說一聲“謝謝”,是一個叫做冉程的人說的。

那胖胖的保安樂呵呵的答應了一聲,問我要不要去坐會兒,我笑著拒絕了。

在車站的時候我問了,沒想到這裡還真的有直到鹽亭的車子,倒也方便了,我也省的在去綿陽綿陽轉車。

鹽亭,也就是我的家鄉了,這縣城叫小,六十多萬人,但也是個古城,古時主蠶桑,和食鹽,叫做鹽城,歷史上為巴國,蜀國交界地,也是金牛東道、米倉道北上中原南下川西平原的重要咽喉。

《漢潺亭考》載:“自西水縣以東,南迄東關,凡水之入涪者,悉為蜀地,亦即潺亭之域。

鹽亭名字的由來也是以產鹽而來,不過現在也沒多少人去追究這些了。

現在還在搞文化建設,皇帝元妃嫘祖的家鄉,便是在鹽亭,說嫘祖大家可能不知道,但是說上古時候最先發明瞭織布養蠶的那位,大家應該就明白了,這也是為什麼鹽亭以前是蠶桑大城的原因。

方子善說下半年會來這裡混一段時間,明年去成都,或許也能碰上也說不定。

回過神來後我又看著手裡面的毯子,心想著也不知道是哪個好心人,要是能碰上一定得說一聲謝謝。

到了縣城後我轉車直接回了家,沒啥可留戀的了。

我也打定主意,回家後就跟我爹好好學習捉鬼之法,畢竟我現在陰陽先生啊,一定得有點本事才行,

真的是這樣嗎?我問自己,我笑罵了一句他大爺的,還不是因為心裡面沒有什麼盼頭了。

鎮魂碑裡面的東西我也差不多記住了一半,果然,只要功夫深,鐵棒也能磨成繡花針。

我爹說鎮魂碑上面的內容主要分為兩部分,一部分是關於一些風水和建簡易陣法,而另一部分,則是真的捉鬼之術,當年我爺爺和我二大爺把鎮魂碑一分為二,我二大爺拿走的,就是對敵的捉鬼之術那一部分,留下的更多的是陣法和風水相關,雖然也有捉鬼之法,但非常少。

而我爺爺雖然看過全文,但是他當時卻不讓我爹和二爹再碰這個,也沒有教我爹他們兩兄弟更多的捉鬼之法,所以我爹他們雖然常年跟著爺爺自己學習了不少,但是缺乏指導,也就一輩子本事都達不到爺爺的層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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