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嬷嬷无言以对,只能告辞离开了。
芸香和蕙香对视一眼,脸上都有几分笑意,双双进了内室。
江鹤雪在屋子里喝着自己的燕窝粥。
见二人回来,抬眸。
“打发走了?”
芸香点点头。
“李嬷嬷倒是不想走,还想用老夫人来压人,让奴婢们拿话怼回去了。”
蕙香哼了一声。
“平日里大嚼大用的,也不知道个俭省,现在账面上看不过去了,怎么有脸来找夫人平账呢!”
“别的事倒还罢了,陈家的祖坟让姓江的出银子来修,算怎么一回事呢?”
江鹤雪轻笑一声,不置可否。
前世,这两个丫鬟也是一心为她,只是她满心都是为陈家打算,并没把两人的话当一回事。
等后来看破陈家人的狼心狗肺,知道后悔的时候,两个丫鬟又都已经为了她,被白眼狼害死了。
这一世,她不会蠢到那种程度。
芸香和蕙香别说是私下里骂他们几句,就是砍了他们,那也是应当应分的。
江鹤雪站起身来,吩咐芸香和蕙香。
“走,去看看那几位少爷现在如何了。”
她领着丫鬟去了孤山院的书房。
才一进门,就看到屋子里一片狼藉。
陈子襄、陈子骝都不是能坐得住板凳的性子,早已经在屋子里撒风玩开了。
陈子尧年少贪睡,已经趴在桌子上睡着了,口水沾湿了半张纸。
陈子昴前世最擅长画画,在这个年纪已经初露端倪,正拿着笔在纸上画旁边伺候的几个丫鬟。
陈子理和陈子琅在一起,兄弟两个不知道在商量些什么,争得面红耳赤的。
见江鹤雪忽然来了,几个孩子们赶紧回到座位上,一副老实乖巧的样子。
江鹤雪神色冷淡地看了他们一眼。
虽然只是一眼,但这些孩子都从中感到一种冷漠和失望。
江鹤雪默默走到自己的位置上坐下,示意芸香和蕙香。
“把几位小公子的习作都收上来。”
现在距离放课还有一刻钟,按照正常的情况来说,习作就算没有完成,也要完成八九分了。
但收上来的纸张里,陈子琅和陈子理是空白的,陈子尧的满是口水迹,陈子昴的画满了美女,陈子骝和陈子襄的纸都破破烂烂了。
江鹤雪碰都没碰那些纸张,只是示意丫鬟。
“拿去给老夫人和世子爷过过目,问问他们,觉得哪一个是嫡子的好人选。”
丫鬟应声去了,这会儿几个孩子也都有些慌了。
他们见江鹤雪前三天都没来,还以为她忙得不可开交了,谁能想到,江鹤雪今天会突然来检查呢!
陈子襄在家就被母亲宠坏了,脾气本就无法无天,现在被江鹤雪打了个措手不及,一时间恼羞成怒。
“夫人,您也太卑鄙了!”
“这样做,不是故意给我们设下了圈套吗!”
“前几天晾着我们不见面,让我们放松之后,又突然严格起来,您这不是故意耍我们吗!”
陈子昴见哥哥开口了,也连忙帮腔。
“父亲——世子爷让您教导我们,是把侯府的希望寄托在您身上了,您就这么耍我们玩?”
江鹤雪听到这里,已经笑出了声。
“侯府的希望,你们这样也算是侯府的希望吗?”
“侯府的希望,就寄托在一群谈天说地、呼呼大睡、追逐打闹、描摹美人的顽童身上?”
陈子襄张了张口,无言以对。
他本来就是个武人性子,笨嘴拙舌的,能说出方才那些话来,已经是因为在气头上,生出急智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