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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然而情郎?

哪儿来的情郎?

又哪有过什么书信来往!

敬姝深吸了口气。

虽然气得想要吐血,但她还是迫使自己冷静下来理清头绪,唯有一点,那就是,有人害她。

她脑海里倏然闪出许多人的影子,皇后、谢贵妃、宁妃……最后停留在沈贵嫔身上。

这个死女人,从前在东宫时就莫名其妙对她敌意颇大,当初还给她酒里下药想要害她与侍卫私通,手段狠辣摆明了想要她的命。

敬姝直觉,这在陆瓒面前污蔑她有情郎一事,包括她为陆瓒挡刀之后发高热差点死掉,八成也都是沈贵嫔的手笔。

此时,敬姝压下心中百多种情绪,知道自己首要的,便是必须要撇清有情郎的罪名。

陆瓒过去没杀她,不代表以后不会因为这个对她动杀心。

至于眼下,陆瓒怀疑她挡刀是为了要位份,首先,她就得表明自己的态度,否则,这恩情就变了味儿了。

“嫔妾不敢欺瞒皇上,当时那般危急的情势之下,嫔妾实在没想那么多,只看到有人受伤,就直接冲过去了,其实,心中也有些后悔,毕竟那一刀真的太疼了,险些要了嫔妾的性命,嫔妾胆小,怕死。”

敬姝一字一句地陈述当时的真实心境,摆明了自己挡那一刀,绝无任何功利之心。

她说的可都是实话。

那些功利心,全都是挡刀以后才生出来的!

敬姝低着头,也就没注意到,在她这番话说完以后,陆瓒疏冷锋锐的眉眼,变得稍微平和了那么一些。

“看来,是朕误会爱妃了,爱妃乃是一个心性高尚之人,换做任何一个旁的人,遇到这样的危险,也会不顾自身安危地见义勇为,对吗?”陆瓒语气依旧淡漠。

“皇上谬赞了,若再有下一回,嫔妾怕是绝没有胆量再这样为别人挡刀了。”她老老实实地说道。

陆瓒盯着她恭恭敬敬低着的头,心中本该满意的。

可不知为何,却想起此前与她私会时,她每次娇声求着自己要位份,眼底却总有一簇不肯服输的小火苗似的。

而不是眼前这般低眉顺目俯首做低的情态。

陆瓒顿时又不舒服起来,心中的怀疑又多了一层,瞬间冷了脸色,语气淡淡地说道:“爱妃受了伤,该多多休息,朕先走了,改日再来看你。”

说完,他就提步走出了内殿。

敬姝这才抬起头,拧着眉盯着他离去的背影,紧抿着唇偷偷磨牙:“狗男人!又不给她位份!”

她都要被他后宫这些女人给欺负死了!

瞬间心里骂了他一万句!

然而还没骂完,就见御前的总管太监王忠忽然折返过来,脸上陪着笑说道:“娘娘,圣上方才忘记了,他今日来是要为娘娘位份的。”

“真的?”敬姝顿时眼眸一亮。

“自然是真的。”然而接着,就见王忠喜笑颜开地说道,“圣上有旨,册封娘娘为敬嫔!为倚翠宫主位娘娘!”

说完,就等着敬姝谢恩。

敬姝愣了下,反应过来:“啊?就这?”

“呃,娘娘可是有什么不满?”王忠脸上的笑僵了下,没想到她敢这么说。

“……没有,嫔妾多谢圣上恩典。”敬姝回过身,立即不情不愿地低了下头,算是谢恩。

“娘娘,那奴才就先告退了。”王忠替她捏了把汗,笑呵呵地退下了。

敬姝见他身影一消失,心里的火气就又窜上来!

她差点没命!

结果,才给一个从四品的嫔位!

狗、男、人!

“她如何说的?”陆瓒见王忠跟上来,瞥他一眼。

“敬嫔娘娘瞧着,似乎,有些失落……”王忠觑着他的脸色,如实说道。

陆瓒当即沉了下眼,唇角牵起一抹冷笑,继而提步走了。

转眼间,一个月过去。

这期间,陆瓒一次也不曾来过。

宫里风言风语每日传出去,说敬姝不得宠,便是为陆瓒挡了刀,也才得一个嫔位。

敬姝日子过得一天比一天差。

好在她腰间的伤口早已长好,有陆瓒一早赐的凝脂膏,倒也没留什么疤,只是她这次到底元气大伤,气血大亏,又吃不上什么好的,是以身子依旧颇为虚弱。

晚间,小宫女春兰提了食盒回来。

敬姝坐在那里,扭头瞥一眼冷硬的米饭和凉掉的两道惨淡素菜,随口道了一句:“本宫没什么胃口,这些你拿下去吃了吧。”

春兰年纪小,见她当真不想吃,便开心地提着饭盒出去,同自己要好的宫女春信同食。

然而没多久,只听外头一声惨叫。

“娘娘不好了!春兰从御膳房带回来的饭菜被人掺了碎碗砾!”袖青出去看了一眼,回来禀报道。

敬姝起身过去一看,便见到春兰口中鲜血淋漓地吐着血,疼得满脸泪水。

“快去请太医!”敬姝神色一紧,连忙吩咐道。

待意识到这饭菜原本是给她吃的,腰间顿时隐隐作痛,好似那伤口仍未长好一般。

然而等了半晌不见太医,内务府的陈公公来了。

“娘娘,这小宫女伤了喉咙,怕是要成个哑巴,不能再伺候娘娘了,奴才要把她带回内务府去医治。”陈德顺说道。

“那就有劳陈公公了。”敬姝没多想,由着人把春兰带走了,只以为春兰会被治好。

然而次日一早,她去御花园散步锻炼身体,走在宫道上时,却见两个太监拉着一辆板车,板车上一块白布蒙着一具尸体。

敬姝捂住口鼻,不愿看。

宫里时常有犯错的宫人会死掉,这不稀奇。

然而等板车从她身旁过去时,她不经意的一瞥,却见那具尸体一条手臂从白布下露出来,左手只有半截小指。

“慢着!”敬姝眉心一跳,连忙叫道。

“娘娘?”拉着板车的太监不明所以。

敬姝几步上前,掀开白布,就见到春兰那张死前明显是经历过诸多痛苦折磨的、扭曲的脸。

“啊!”袖青跟着看了一眼,吓得尖叫一声,又赶紧捂住嘴巴,小心翼翼地看敬姝的脸色。

敬姝脸上神情却很淡。

她喘了口气。

这就是陈德顺说的,会把春兰带回去医治好?

“二位可知,她是怎么死的?”敬姝声音平静地询问道。

“怎么死的?一看就是被玩死的呗!”一个太监随口答了一句,就被同伴连忙拉扯了一下,意识到自己失言,立即将白布该上,又拉着板车要走。

“你们要把她带到哪儿去?”敬姝又叫住他们问道。

“还能是哪儿?出了宫,再出京城,外头的乱葬岗上一扔就是了!”太监有些不耐烦地说道。

“劳烦两位公公,把她好生安葬。”敬姝褪下手腕上的一只玉镯子塞给他。

“好。”太监拿着玉镯看了一眼,笑了一下,似乎笑她的天真,这么应了一声,就又走了。

“娘娘……”待二人身影走远,袖青有些担忧害怕地望着她。

敬姝则提了口气。

下一刻,她心中大为火光:“走,去内务府!”

内务府一向是奴才们来往的地方,各宫娘娘都不会自降身份亲自到这里。

敬姝到的时候,陈德顺正坐在那里喝茶,见她来了,甚至都不肯起身行礼,只挑眉问道:“敬嫔娘娘来此有何贵干啊?”

“春兰呢?本宫过来看看她是不是已经被陈公公给折磨死了。”敬姝直截了当地道。

“娘娘这话何意?”陈德顺脸色立即就变了,“她一个被割破了喉咙的废物,昨晚就没挺住直接厌弃了,与咱家有何关系?”

“陈公公当本宫是傻子不是?”敬姝反问他。

“娘娘自然不是傻子,娘娘只是不得圣上待见罢了。”陈德顺讥讽地一笑,“害死那小宫女的可不是咱家,而是娘娘没用,护不住她!娘娘想找咱家的麻烦,还是等什么时候有机会侍寝再说吧!”

闻言,敬姝紧抿着唇站在那里,半晌都一言未发。

原本想找这陈德顺扯头发的劲头,一下子没有了。

胸腔中另一团火焰却在暗暗燃烧着。

陆瓒不肯承认睡过她,叫后宫众人至今以为她没侍过寝,是吧?

那她就想法子逼着陆瓒不得不睡她睡得人尽皆知!

最终,敬姝只是冷冷看了陈德顺一眼就走了。

这般风平浪静地又过了两日。

傍晚时,御前传出消息,今夜储秀宫的沈贵嫔侍寝。

然而,待夜里陆瓒处理完公务,准备往储秀宫去时,就见王忠一脸匆忙地进来禀报道:“皇上,不好了,敬嫔娘娘不慎落水,昏迷不醒了!似乎……是沈贵嫔动的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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