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便面對憤怒的曹操,滿寵亦面不改色,平靜道:
“主公將楊彪下獄,各地的楊家故吏已經開始表達不滿,紛紛上書要求徹查此事。
想要懲治楊彪,必須有足夠的證據,否則主公會大失人心。
臣建議立刻釋放楊彪,以平息士人和百姓的憤怒。”
“本相明白了。”
其實曹操本就沒打算殺楊彪,只想藉著這件事讓楊彪屈服,將其罷免。
藉機打壓保皇派勢力。
現在所有證據全部消失,曹操已然無從下手。
他心中清楚,在這次與大漢舊勢力的交鋒中,自己已然敗了。
“給本相查!
查出幕後主使之人!
本相要誅他全族!”
既然是在夏侯惇當值的時候出的事,尋找真兇的任務,也理所當然的落在了夏侯惇身上。
從丞相府出來之後,完體將軍無比糾結,對夏侯恩道:
“子安啊,為兄怎麼也想不通,張普那六名官員怎麼在一夜之間全部被殺了呢?
這不合常理啊!”
夏侯惇是夏侯恩的親哥哥,完體將軍腦子長得不太多,遇到事情總喜歡與弟弟商議。
夏侯恩問道:
“兄長覺得此事蹊蹺?”
夏侯惇點點頭,說道:
“昨夜是我值守,為了不出錯,我還把你的人也都調過來了,按道理來說應該是萬無一失。
城中戒備森嚴,黃巾賊子如何行兇?
除非是你我兄弟軍中有人與黃巾勾結,或者跟黃巾合謀殺人,這種事才能做到。
不可能啊!
咱們弟兄手下的兵,都是多年帶出來的,忠誠度絕對沒問題…”
夏侯惇百思不得其解,眉毛擰成一個‘川’字。
他夏侯惇本人沒問題,親弟弟夏侯恩是主公的背劍心腹,主公連青釭劍都賜給他佩戴,更沒問題。
那麼問題出在哪?
夏侯恩心頭一動,自家大哥平時看著挺憨,隨口幾句,竟然很接近事情真相。
要不是趁著巡城之機發難,夏侯恩還真不容易調動士卒殺人。
不能再讓兄長繼續猜測下去了,夏侯恩假裝思索,而後對夏侯惇說道:
“兄長只是把目光放在軍中兄弟身上,自然無法找到答案。
咱們想一想,有沒有可能是其他人與黃巾賊勾結?
或者是與楊彪的門生故吏勾結,從而行兇?”
夏侯惇彷彿想到了什麼,不確定道:
“子安,你的意思是說…”
夏侯恩此時彷彿劉協附體,演技飆升,看著兄長夏侯惇的眼睛一字一頓道:
“張普這些人,都是董昭找來的。
沒有誰比董昭更清楚他們的情況。
更奇怪的是,給楊彪定罪的證據一直在董昭府中,卻一夜之間消失得無影無蹤。
大兄不覺得奇怪嗎?
昨夜董昭府中可沒遭賊。”
“原來是這個賊子!”
聽自家賢弟一分析,夏侯惇恍然大悟,所有的細節全部都能對上了!
夏侯惇咬牙切齒道:
“定是董昭賊子勾結袁紹,想要給楊彪脫罪,才演了一齣監守自盜的把戲!
那賊子曾是袁紹心腹,後來投效主公,我總覺得他有問題!
不行,我要馬上將此事稟報主公,宰了這賊子!”
“兄長且慢!”
夏侯惇性子急,馬上就要回轉相府,卻被夏侯恩攔住了。
“子安這是何意?”
“兄長指認董昭,有證據嗎?”
“剛才你說的還不叫證據?!”
夏侯恩搖頭道:
“那算不上證據,只能算是你我兄弟的猜測。
董昭能得主公信任,可不是簡單的人物。
若是兄長空口無憑,便會打草驚蛇,還會被董昭反咬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