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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紫羅蘭小學,一年級一班,葉朵朵……”

臨海市的清晨六點鐘,天還沒亮透,姜易揹著軍用揹包,拿著一張紙條站在紫羅蘭小學門口,仔細核對地址沒錯之後,他才把紙條揣進兜裡。路邊有賣早餐的小商販,姜易買了個熱氣騰騰的煎餅果子,蹲在馬路牙子上一邊大吃大嚼,一邊等人。

他要等的是一個叫陳朵朵的小女孩兒,他拜把子兄弟的女兒,但是,從今天開始,這個陳朵朵,就是他姜易的女兒了。

半個月前姜易接到退伍通知,即將離開自己成長八年之久的南疆龍炎九隊的姜易,當天晚上忽然接到臨海市拜把子兄弟——向東的電話,讓姜易無法理解的是,向東的電話接通後,迅速掛斷,緊接著他的手機接到一條信息——

“兄弟,替我照顧我老婆和女兒,臨海製藥葉清猗,紫羅蘭小學一年級一班,葉朵朵,大恩不言謝。”

姜易對這種信息嗤之以鼻,他被向東這廝用這種信息坑過多少回了,他當晚要處理退伍事宜沒有理會,結果等他離開基地給向東打電話,接電話的確是向東他老爸老向,此時的姜易才得知,他兄弟向東死了,死於臨海市轟動一時的加油站爆炸。

“兄弟,放心,我一定替你照顧好她孃兒倆!”

就在姜易心裡暗暗發誓時,紫羅蘭小學的門衛已經盯他很久了,臨海市這些天並不平靜,幾所小學頻繁出現學生失蹤事件,大到七八歲,小到幼兒園奶娃子,整個臨海市所有學校,風聲鶴唳,人人自危。

其實從姜易蹲在門口開始,門衛就注意到他了。

“喂,那個揹包的,對,就說你呢,你是幹啥的?”

“我等我閨女呢。”姜易左顧右盼,確定門衛指的是他後,他才說道。

門衛把推來門打開,這會兒已經陸續有父母送自己孩子來上學了,學校門口逐漸熱鬧起來。

“你這當爹的不送閨女上學,你在這等啥閨女,你閨女是哪個班的?”

姜易沒立刻回答,他雖然接受向東臨終託孤,但是他還不知道咋跟朵朵和孩兒她媽說呢,難道直接跟孩子說,閨女,我是你爹?萬一孩子脾氣上來,撓他,那不完蛋了嗎?那不是雞飛蛋打,功虧一簣了?

門衛看他不說話,又仔細打量了姜易一遍。

也不怪人家門衛懷疑這廝不是好人,一米八大個頭,渾身結實肌肉,黑色緊身T恤外加迷彩褲黑軍靴,從南疆坐火車到臨海市得三天,這三天他連鬍子都刮,下巴長出青色的絡腮鬍茬,外加他黑,黑的電打的一樣,咋看咋像襲擊三好市民的恐怖分子,門衛就想,這廝背上那個包,是不是裝小孩兒用的?

“我問你話呢,你閨女是哪個班的。”門衛越想越覺得可疑,他立馬嚴肅起來,只要這廝再不吭聲,他馬上打電話報警!

就在這個時候,距離學校門口十來米遠的路邊小攤,忽然傳來小女孩兒尖銳哭聲:“你憑什麼搶我的酸奶,你是壞孩子,我要告訴老師去!嗚嗚嗚……”

原來是小孩子打架。

扎著羊角辮的小女孩兒揉著眼睛嗚嗚哭,搶她酸奶的是兩三個看起來和她一般大的小男生,其中一個小男生頭髮梳的溜光,小小年紀,脖子里居然帶著一條金鍊子,小女孩兒的“告老師”顯然並不讓他覺得害怕,他甚至還朝小女孩兒做鬼臉,嘻嘻笑。

“略略略,你去告呀,你去告呀,陳朵朵沒老爸,陳朵朵沒老爸,陳朵朵是個野種——”

陳朵朵?

一直蹲在學校馬路牙子上的姜易聽到這個名字,倏然站起來,沉著臉朝馬路對面的幾個孩子,大步走去。門衛還以為這廝要動手了,一邊吆喝“你站住”,一邊迅速打電話報警。

“你騙人,朵朵不是野孩子,朵朵爸爸是英雄,媽媽說他去很遠的地方保衛國家了,我不是野孩子,我有爸爸,嗚嗚嗚——”等姜易大步走到路對面,小朵朵已經跟幾個男生吵了起來,小丫頭紅著淚汪汪的大眼睛,倔強的要去推那男生,那小男生反倒先推了小朵朵一把。

眼看小朵朵要摔倒在地,此時一道身影忽然飛奔過來,寬大的臂彎眨眼把小朵朵摟在懷裡。

小朵朵嚇傻了,等她被睜大淚汪汪的眼睛,看著姜易,淚水啪嗒啪嗒的掉在姜易的胸口上,濡溼姜易的上衣,此時,姜易才看清自己的“女兒”陳朵朵。

可愛、漂亮。

雪白的皮膚,圓溜溜黑漆漆的大眼睛,睫毛纖長濃密,簡直像是瓷娃娃,小丫頭現在受了委屈,包著小嘴兒,鼓著腮幫子,眼眶裡還含著兩包淚,這個模樣,讓姜易這個兵王都為之心酸。

“閨女,把眼淚擦乾淨。”姜易把小朵朵從懷裡放下來。

或許是對姜易還有一絲絲印象,小朵朵竟然乖乖聽話,吸了吸通紅的小鼻子,把臉上的眼淚擦乾淨,看上去倔強的讓人心疼。

姜易蹲下來,對小朵朵說道:“跟老爸說,是誰欺負小朵朵?”

搶酸奶的幾個小男生,在姜易出現的一瞬間就已經嚇傻了,小朵朵伸出小手指著帶金鍊子的小男生,那小男生還挺桀驁不馴,根本不不怕。

姜易揉了揉小朵朵的頭,說道:“去,誰搶你的酸奶,就把酸奶搶回來,誰罵小朵朵沒老爸,就讓他把他老爸叫來,你老爸我就在這裡等著,看他孃的誰敢說我閨女沒老爸!”

小朵朵感受到姜易的給與自己的力量,用力點點頭,朝著小男生走過去伸出手,奶聲奶氣的哽咽著:“老師說,搶東西是不對的,你把我的酸奶還給我吧。”

小男生把手背到身後,看樣子不打算給。

“嘿,小玩意兒,你還挺帶刺兒?”

姜易大步上前,揪住小男生後脖領直接把人凌空提起,就在這時候,旁邊圍觀人群裡,一個帶著大金鍊子,腦滿腸肥的男人蹦出來,指著姜易兇狠道:“你他媽的想幹什麼,放開我兒子!你放不放——”

啪!

大金鍊子後半句話還沒說出口,姜易蒲扇似的大巴掌猛乎上男人的臉,也是他力氣大,這一巴掌把人乎的原地轉半圈,慘叫一聲一頭栽到電線杆上,咣噹一聲,又把腦袋上磕個包,吃瓜群眾喜大普奔。

姜易根本懶得搭理腦滿腸肥,把小孩男兒往地上一扔,蹲下來握住朵朵肉乎乎的小手:“朵朵看到老爸怎麼打人的嗎?以後誰再說朵朵沒有爸爸,朵朵知不知道該怎麼做了?儘管打,老爸給你扛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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