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也做好了迎戰的準備。
她甚至做好了一連串的規劃。
坐牢、離婚、回國,以單身的身份重新擁抱這個世界。
“她沒報警?”餘伊坐起身,驚訝地看著商盛,“她怎麼不去報警?她爸是市長,難道她要對我動用私刑?”
商盛拿著冰袋,又伸過去貼她的臉。
她偏了偏頭就躲開了。
不想跟他太過親密,她會動搖。
明明清醒著,卻依然在黑暗裡墮落,沉淪。
她不想繼續下去了。
外面門鈴響了,商盛抬腕看了一眼表,臉色已經恢復了高冷,“穿好衣服出來。”
“幹什麼?誰來了?”
“黃昕月。”
“???”
黃昕月受的傷可比餘伊重多了,沒有一下打是多餘的,全都在表面。
餘伊換好衣服出來,驚愕不小。
黃昕月是坐在輪椅上,被人推著進來的。
輪椅旁邊站著一位長者,西裝革履,繫著領帶,頭髮梳到後面,還抹了髮油,像是出席什麼正式的場合,莊重肅穆。
茶几上擺著三份厚禮,不知道里面是什麼,包裝很重金。
“商太太,小女不懂事,冒犯了你,我特意帶她過來賠禮道歉。”
餘伊愣著了,腦子一片空白。
小女?
市長!
驚醒的餘伊連退三步。
商盛伸手拉住她的胳膊,把她帶上前,“跑什麼,坐下。”
像失去重心的墜落,餘伊跌坐在沙發裡。
黃昕月坐輪椅,視線剛好可以平視。
看著眼前這張臉,她已經忘了黃昕月之前長什麼樣。
富二代官二代都在拼爹,黃昕月拼的是什麼?
假爹?
“昕月,說話!”黃市長催促。
黃昕月顯然是排斥的,兇悍的眼神瞪著餘伊,在她父親的威儀之下,低的是頭,不屈的是靈魂,“商太太,對不起。”
餘伊如坐針氈。
“態度誠懇點,”黃市長並不滿意,“起來,跪下。”
“不用!”餘伊制止,她可承受不起。
黃市長又向女兒使眼色。
黃昕月不勝其煩,但最終還是重新開了口,“商太太,我不該說那些話,更不該動手打你,你大人有大量原諒我,我以後再也不敢了。”
事情走向和設想的完全不一樣,餘伊束手無策,“我也有錯,也請你原諒。”
黃昕月臉上是一種解脫的表情,“商總,夠了嗎?”
商盛沉沉開口,“你對她說了什麼話?”
黃昕月:“……”一定要維護得這麼徹底嗎?
商盛讓餘伊坐著,自己卻站著。
居高臨下,是俯視,是權威。
是警告,亦是袒護。
這不是黃昕月印象中的商盛。
她印象中的商盛,品德高尚,作風正派,冷心冷情,任何時候都維持著太子爺的體面,圈子裡多的是荒唐的公子哥,但商盛是一股清流,只唯獨對青梅竹馬的溫婉有些在意。
僅僅是有些在意。
所以,她喜歡他,更喜歡勾搭他。
偶爾開個黃色玩笑,他也不惱,就是不會搭理。
這是她第一次看到商盛如此偏袒一個女人。
商盛耐心有限,“說說看,你到底對我太太說了什麼話把她惹這麼生氣?”
黃市長心裡著急,替女兒,也替自己,捏一把汗,“昕月,說。”
黃昕月是驕縱,可父親的話還是聽的。
“我說你心裡只有溫婉。”
“還說,她做掉了溫婉的孩子是明智的。”
看到商盛越發凌厲的目光,黃昕月替自己辯護,“她回擊了,內涵我不夠資格。”
“哦?不夠什麼資格?”商盛只要答案。
黃昕月一哆嗦,打了個冷顫,“不夠資格當商太太。”
商盛嘴角一勾,不知是笑是怒,“實話難聽,她說了實話,你就打她?”
“……”黃昕月呼吸緊張,這樣的商盛太強勢,太陌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