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讓她滾出來,給我下跪磕頭賠禮,我倒是可以考慮幫你一把!”
爹爹被提到了傷心事,想要說話,卻先流出淚來。
“嫿兒她…她去了…”
我看著裴衍陡然顫動的喉結,心被揪起。
他大抵,還是有些在意我的吧
可下一瞬,他就沉默了起來,緊接著仰天大笑。
他笑得甚至直不起腰。
“是麼?她這樣愛慕虛榮的女人死了,真是一件讓人暢快的事呢。”
“我今晚,需痛飲三百杯慶祝。”
我愣了愣,嘴角溢出苦澀的笑容。
也對,他恨我還來不及呢,怎麼會依舊念著我。
爹爹氣憤極了,也不顧如今身份的懸殊,頂撞裴衍:
“枉嫿兒在你卑微時陪你那麼多年,竟是白白把真心餵了狗!”
裴衍神色變得陰沉。
他一把扯過爹爹的領子,把他提了起來。
“時望,別撒謊了!”
“你以為我會信麼?是時嫿叫你這樣說的吧,知道後悔了沒臉見我,就謊稱自己死了。
拙劣的手段。”
爹爹被裴衍扯住脖子,喉嚨中發出了嘶嘶的聲音,痛苦不已。
我急得像熱鍋上的螞蟻,只能眼睜睜地看著爹爹的臉漲成了紫紅色。
直到他快要背過氣去,裴衍才把他重重地甩到地上。
爹爹痛苦得捂著腰哀嚎,像是肋骨被摔斷了。
“你最好趕緊把時嫿交出來。
不然,後果自負”
裴衍又吩咐屬官,把臥病在床的孃親給押了過來。
孃親在我死後,長時間臥床,四肢無力,才進來大堂,腿就直直地跪了下來。
她的頭髮落了灰,整個人灰頭土臉的。
我急忙想要扶起她,卻再一次撲了空。
爹爹艱難地衝了上來,抱著她痛苦自責。
“芸娘,是我沒用,害得你受苦了!”
我看著爹孃無助的樣子,心止不住地揪疼。
裴衍,我後悔為你翻案了!
裴衍不留情面地打斷他們。
“你們不想死,就趕緊把時嫿交出來!”
爹爹紅著眼,目眥欲裂。
“裴大人何苦咄咄逼人?我已經說過了,嫿兒她已經死了!你為什麼還要為難我們?”
裴衍甩袖,根本不信爹爹。
“看來你們是不見棺材不見淚!來人,把這貪官及其家眷一起收監!”
“什麼時候時嫿過來跪下謝罪,我就什麼時候放你們出來!”
爹孃被關進了最髒亂汙穢的大牢。
寒冬臘月裡穿著最輕薄的囚服,卻連裹身的乾草都無。
為了逼我現身,裴衍在城中放出消息。
“時嫿,你的父母已經三天沒有吃飯喝水了,要是你再不來見我,我就殺了你的父母!”
可他哪裡能想到,我其實一直待在他的身邊。
裴衍經常拿著一軸畫,在月下喝酒喝到酩酊大醉。
但他從來沒有打開那幅畫,只是輕撫著卷軸,不住地喃喃:“你怎麼這麼殘忍…”
我有些不是滋味兒,好奇畫中的是不是我。
畢竟我們曾經也是那樣的相愛。
初見裴衍時,我被府尹之子秦奕扯了簪子欺負。
是他二話不說站了出來,一拳打倒了秦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