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再不放她下來,她被磕到是會死的!”
裴衍也注意到了孃親的異常,他的眉頭皺成了川字。
衙役趕了過來,問要不要把孃親放下來。
爹爹也在狹小的囚車裡艱難跪下,對著裴衍用力磕頭:“求求裴大人,放了我妻子吧,我甘願接受任何懲罰。”
裴衍卻不願。
“本就是犯官家眷,死了又何妨!”
“什麼時候時嫿滾出來,什麼時候結束!”
聽到這話,自責與懊悔像是一把尖銳的刀,把我的心刺得鮮血淋漓,千瘡百孔。
也把我和裴衍最後的情誼給生生剜去。
裴衍,我真後悔認識你啊。
當年裴衍蒙冤入獄被判死刑,爹爹位卑權小無法施救,我只能去求秦奕保住他的性命。
秦奕趁機讓我嫁給他,還要我當面向裴衍退婚。
我不得不照做,來到大牢。
無助至極的裴衍看到我,眼裡頓時有了光。
我強忍著窒息感,避開了他向我伸出的手,冷漠道:
“裴衍,你本就是流民,和我地位懸殊,怎麼能給我幸福?何況如今還成了階下囚,永無出頭之日。”
“我這次就是來和你退婚的。”
“只有秦奕這樣的世家公子,才能與我相配!”
裴衍如遭雷劈,卑微地求著我別走。
“不,不是真的,你騙我對不對!我是被冤枉的!”
“你想要做貴婦人,等我兩年,我努力證明清白,出獄就去考取功名,到京城做大官!求你”
我聽著他苦苦哀求,指甲死死嵌入肉裡,以免自己哭出來:“行啊!你要求我,就跪下吧!”
我知道裴衍向來高傲,不會跪的。
他沒準會大罵一聲,甚至扇我一巴掌。
但隨著“砰”的一聲,我徹底裝不下去了。
裴衍竟然跪了!
一向仰著頭的人,為我抽掉了高傲的骨。
“這樣,你能不離開我嗎?”
他抬眼想與我對視,卻被我避開了。
秦奕接住了我的話。
“怎麼可能呢?我和時嫿都定親了!我們剛剛都是在耍你的!你說是吧,時嫿?”
我點了點頭,胡亂附和了幾句。
頭痛了起來,我想不起當年我是怎麼離開的了。
只記得那晚的夜,冷得人心寒。
再後來,我和秦奕過了兩年糟糕的日子。
我因心中的鬱結,消瘦得不成人形。
秦奕看在眼裡,很快就厭棄我。
“你越來越醜了,我們和離吧,不要再礙我的眼。”
和離後,我沒有先去找裴衍,而是去官府請求翻案。
兩年夫妻,我發現秦奕就是當年陷害裴衍的人!
他只是為了逼我與他成婚。
我自知對不起裴衍,所以想幫他要一個清白!
但沒料到,翻案必須要受的一場杖刑要了我的性命。
三十板子下去,我只剩下最後一口氣。
我成功幫裴衍翻了案,卻也死了。
一場遊街下來,爹孃已經是奄奄一息。
他們被重新押回了大牢。
可我還是沒有出現,裴衍忍無可忍。
“時嫿,你連親身爹孃都不顧了,一再讓我認清你的真面目。
好,我這就殺了他們,看你到底出不出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