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年三十的夜裡,我把我媽趕出了家門。
聽著我媽在門口跪地敲門的苦苦哀求聲。
我無動於衷,嫌我媽聲音太吵,更是直接戴上了耳機,聽起了動感音樂。
沒過多久,我弟破門而入,指著我的鼻子大罵起來。
“你這個不孝女,啃老族,咱媽剛把房子過戶給你,你就把她趕出去,你的良心被狗吃了?”
聞言,我轉身去廚房裡拿了把菜刀,“你也給我滾出去!否則咱們一家今晚就全死在這裡!”
“巧慧你這是幹嘛啊?快把刀放下,明天就要過年了,難不成你還想鬧出人命啊!一個是你媽,一個是你弟弟,你下得去手嗎?”趕來的大舅見狀嚇得額頭冒汗。
我弟更是連連後退,嘴裡不停地喊著“家門不幸,我媽怎麼生出了這麼個畜生女兒。”
衝動過後,我緩緩放下了刀,因為他們兩個惹上官司,搭進去自己的後半輩子,實在不划算。
但口氣依舊堅定,“想要我跟我媽在一個屋子裡過年,簡直是做夢!讓她滾蛋!”
大舅見我冷靜下來,衝過來將我手中的刀奪了過去。
我弟瞅見我手裡沒了刀,說話又硬氣起來。
“你憑什麼不讓媽在這個屋子裡過年?這個房子是媽的,她看你離婚又失業,下半輩子沒有保障才想著把房子過戶給你,你這個賤人就是這樣報答咱媽的?你還是人嗎?”
吵鬧聲蓋過窗外遠方的炮竹聲。
跨年夜裡的鄰居個個兒精神抖擻,聽見我家的動靜後,春晚也不看了,瓜子也不磕了,紛紛擠進我家裡。
“哎喲,老許家這是怎麼了?大過年地有什麼好吵的,還說什麼死不死的,多不吉利啊!”
“許巧慧,有你這樣的女兒嗎?自己天天在家裡窩著啃老,花你媽的退休金,現在房子一到手,立馬把你媽踹出去,你這樣做不怕遭天譴啊!”
我媽像是抓住了救命稻草。
一屁股坐在地上抽抽搭搭地流淚,可憐至極,聲音細如蚊吶,“到底是怎麼了我的乖女兒怎麼成了這樣”
大舅也勸了起來,“巧慧,你自己好好想想,從小到大,你媽最疼你了,什麼好的都給你吃,親戚鄰居也看在眼裡,你說說你,幹出這樣的事,不讓你媽寒心嗎?不怕被別人戳破脊樑骨嗎?再說明天就要過年了,你這樣鬧,還能過個安穩年嗎?”
我弟知道來硬得不行,聲音軟了下來,附和著大舅,“對呀姐,你從前不是這個樣子的啊?你忘了咱媽對你的好嗎?有啥事不能好好商量?今晚咱媽給我打電話說你把她趕出家門,我還以為自己聽錯了!”
我媽終於大哭起來,委屈傾斜而出,“對啊,巧慧啊!媽究竟是哪裡不如你願了,讓你這麼恨我,你小時候不是說最愛媽媽了”
記憶在腦海裡翻湧。
他們說得不錯。
從小到大,我在家裡確實是掌上明珠般的存在。
我爸早逝,我媽肩負起家裡的一片天。
在那個重男輕女的時代,我媽也從來不會苛待我從而優待弟弟。
反而我享得福最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