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節將至,整個玄門劍宗的弟子們都熱鬧了起來。
我作為即將授籙的宗主,只待年關滅獸,可手下有一對弟子告假回鄉成親,卻只有男人自己回來了。
負責掌燈的門主向我回稟:
“宗主有所不知,染清嬈成親後就要留在老家過年,不再修煉,只求生兒育女。”
本該是當事人丈夫的葉丞哥始終垂首站在遠處,低垂的眼眸晦暗難明。
我但笑不語。
掌燈門主跟這男人暗地裡的勾當,都以為我渾然不知。
我是劍宗唯一的女宗主,所以授籙的過程困難重重。
幾經波折都沒有突破,唯一的期待全放在了春節鬥年獸上了。
可偏偏這時,卻出了亂子。
玄門劍宗師承神宵派,卻在分立後允許弟子成親。
不少成了親的女弟子,都會自己來跟我求一張遣出的通牒。
自此不再是修煉的道人,不用承擔宗門的派遣,只是普通百姓家裡生兒育女的婦人,相夫教子平順一生。
這就意味著,多年修行散盡,渾然無用了。
即便如此,我自任宗主的這數十年裡,已經有不下十位女弟子決然而去了。
愛情這東西,我不懂,卻尊重。
但染清嬈這樣的,由別人帶為傳話不回來見我的,還是頭一號。
山上山下張燈結綵,正是掌燈門主最忙的時候,她倒是有雅興來管旁人的閒事。
我走下蓮座,笑眯眯的盯著葉丞哥。
“丞哥,你知道本座的習慣,結婚是喜事,要求遣牒我也不攔著,但你自己來不行,由掌燈門主代言更是不合規矩。”
葉丞哥混身一僵,頭壓的更低了。
支支吾吾的半晌沒說出個所以然。
掌燈門主連忙擋到他的身前,解釋道:
“宗主,實話跟您說了吧,他們兩個人回鄉的時候清嬈就有孕了,這女人有了有了孕自然行動不便,丞哥也是害怕被您責罰,才求我來當說客的。”
我的笑意更深。
一眼就看出了這兩個人的蹊蹺。
“我宗門下的人,有我的親傳護身,不親自過我的手,就籤不下這通牒,你們不會不知道吧?”
我邊說,視線邊在這兩個人身上來回打量。
他們既焦急又心虛,卻又不好發作。
畢竟我是宗主,規矩是我定的,我不放人那便永遠帶著神宵的印記,做不得一個尋常百姓。
那個所謂的孩子降生,會引來正一門下所有宗門人的注意,帶著神霄印記生下來的孩子,會得各位宗主敬賀,到時候才是他們最麻煩的時候。
我睨著他們,話鋒一轉,神情倏然變得凌厲:
“如果我還沒老糊塗的話,好像依稀記得,最初相好的一對,不應該是你跟葉丞哥嗎?如今怎麼好好的就成了清嬈嫁與他?”
“難為你,還來替她說情。”
我平常一向不過問俗事,發現這兩人的情誼還是一次賞燈大會無意間看到的。
你儂吳儂的羨煞旁人。
可不過幾年,新娘子換了人。
這門主非但不計前嫌,還以德報怨,這可不是我們門派的作風。
“宗主這說的是哪裡話,真讓弟子跳進黃河也洗不清了,弟子跟丞哥,從沒或從親密的關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