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拿出了珍藏十幾年的旗袍。
我勸她天氣太冷，不適合穿這身過年。
母親笑著說沒事，外面再加件大衣就行，反正車接車送，不會受凍。
而且這件旗袍是結婚時父親送的。
穿上後，也算是代表他了。
說話時，母親眼角晗著淚。
我沉默數秒，不再勸說。
前往許家老宅的路上，母親一直和許廷軒有說有笑。
在接到柳清薇的電話後，許廷軒的笑容迅速消失。
他提出要我們自己打車，我拒絕了。
這大雪天根本打不到車，而且母親也不能受凍。
母親看出了許廷軒的焦慮和急切，對我使了個眼色。
一向孝順的我，沒敢拂逆母親的意思，最終還是下了車。
可萬萬沒想到，下車不到一分鐘，母親就因受凍犯病，心臟驟停
我越想心越冷，越想心越痛。
恨不得甩自己一個耳光。
要是當時我再堅定一些，或許母親就不會死了。
見我一直不說話，許廷軒失去了耐心。
“安若楠，我對你太失望了。”
“好吧，既然你喜歡鑽牛角尖，那我讓阿姨來評評理，看看這事到底誰對誰錯。”
就在他拿起手機時，鈴聲突然響起。
很特別的專屬鈴聲。
和除夕那天在車上聽到的，一模一樣。
許廷軒表情微變，快步走到了陽臺上，然後才接通電話。
隱隱約約傳來一些聲音。
“你是誰什麼，清薇喝醉了，還醉倒在路邊？”
“好的，謝謝你，我馬上到！”
許廷軒急匆匆地離開了。
甚至顧不上跟我解釋一句。
和除夕那天拋下我和母親時，一樣決絕而果斷。
我臉上泛起苦澀。
不管什麼時候，柳清薇在他心目中都是不可替代的存在。
既然如此，自己也是時候離開了。
母親生前最念念不望的心願，除了見到我結婚生子外，就是去盧森堡旅遊一次。
那裡是她和父親最初相識的地方，有著太多太多的美好回憶。
這些年為了照柳許廷軒，這個心願一直無法實現。
我決定了，帶著母親的骨灰，來一次環球旅行。
最後一站就定在盧森堡。
正在查閱資料，翻找攻略的時候，柳清薇的朋友圈再一次更新。
我本不想看，可手指還是鬼使神差地點開。
第一張照片，十指不沾陽春水，從沒下過廚房的許廷軒在煮麵。
第二張照片，許廷軒在喂柳清薇吃麵，臉上是滿滿的關切和心疼，還有我從未見過的溫柔。
第三張照片，許廷軒在細心地清掃地毯和沙發上的汙漬。
我的心中再次被酸楚和苦澀填滿。
去年中秋節，為了許氏集團的一個重要項目，我陪客戶喝了整整三瓶紅酒，吐得天昏地暗。
許廷軒看著醉倒在沙發上的我手足無措，最後還是打電話讓母親來幫的忙。
母親忙前忙後時，他捂著鼻子站得遠遠的，嫌棄我的嘔吐物太臭太燻人。
可在柳清薇面前，他卻沒有半點嫌棄，比真正的丈夫還要體貼入微。
許廷軒一夜未歸，接下來的幾天也沒出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