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狠狠的瞪了她一眼轉身進去,再出來時,沈之語和車都不見了蹤影。
我急忙走向旁邊的攤位大姐,操著一口熟練的方言:
「哦哦哦,那個女人走啦,就在你進去沒多久,她就火急火燎的上車了。
」
我渾身止不住的顫抖,好你個沈之語,我說怎麼不肯幫我看孩子,原來是早就預謀好了要丟下我們。
我沒有防備,錢包和電話都還在車上,外面寒風刺骨,我穿的不多,凍的瑟瑟發抖。
我借來電話給沈之語打去,對面接通的很快,聽上去應該是已經到家了。
「沈之語,你什麼意思啊?你還是不是個人了?你就算不管我,連你親生兒子都不顧了?你快回來接我們。
」
她似乎是在忙著打牌,抽空不耐煩的敷衍了我一句:
「自己想辦法,掛了,我贏了,一人三十…」
我試著攔了幾次過路的車,都沒有人願意搭我一程,怕我賴上人家。
我咬咬牙,索性和丈母孃家離得不是太遠了,我加快點腳步,爭取趕在天亮到。
路上很滑,路燈又不是很亮,我有幾次都沒注意到摔倒了,膝蓋傳來陣陣疼痛感,我瘸著腿硬是走到了丈母孃家。
兒子發燒了,臉蛋通紅,嘴裡還說著胡話。
我剛要敲門,就從裡面打開了,丈母孃出來倒垃圾,看到我的狼狽樣子,她有些怔愣:
「你怎麼搞成這樣了?」
我這一路摔倒受傷我沒有哭,沈之語丟下我們爺倆我也沒有哭,可丈母孃的一句話,卻讓我紅了眼眶。
我入贅到老婆家的一大部分原因都是因為丈母孃,我在她身上體驗了前所未有過的母愛,也許是我年少不懂事,村裡人都說丈母孃很精明算計,我也權當做是褒義詞,一心撲在沈之語身上。
我沒說話,想繞過丈母孃進屋去,孩子現在的情況很不好。
「等等,昨晚上之語回來說你不願意回來?和她在路上大吵一架,還嚷嚷著下車,咋的,顧銘遠,我們家對你不好啊?你有能耐就真的別回來啊。
」
丈母孃陰陽怪氣,我還沒等解釋,她繼續說道:
「你今年獎金髮了多少啊?你這個級別,應該有好幾萬吧?交出來,我幫你保管,你們歲數小,花錢大手大腳的,也不知道節儉,我這都是為了你們好,我就受點累。
」
丈母孃獅子大開口,她話音剛落,大姨子就抱著兩個外甥女款款走了出來:
「呦,妹夫回來了,瞧瞧這身上弄的,當初還瞧不上我們農村人呢,現在你看看,你還不如我們穿的乾淨,又把這賠錢貨抱回來了?也不嫌棄丟人。
」
大姨子說話難聽也不是一天兩天了,想當初我媽死活不肯讓我入贅,說這地方又偏遠,又落後,彩禮肯定給不了幾個錢,不值當。
大姨子就拿這個當話柄,每年都得諷刺我幾句。
「我剛聽媽說,讓你把工資卡交上來,那你還不快點,反正你也沒個女兒,掙那麼多錢有啥用啊,不像你姐我,兩個大閨女,真是澇的澇死旱的旱死哦。
」
丈母孃對於沒孫女這個事始終耿耿於懷的,大姨子的話無疑是往她傷口上撒鹽,她黑著臉,大有一副我今天不給就不讓我進去的架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