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遲嘴邊只噙著笑意,眼底一點笑意也沒有,饒有興致的欣賞著我狼狽的模樣。
似乎在嘲笑著我的愚蠢。
謊言那麼拙劣,我卻信的那麼徹底。
看著顧暖身上的禮服,我哪裡還不明白這是江遲對她明晃晃的偏袒,提醒我與顧暖的差距,特意羞辱我。
他在告訴我,我永遠只是他可以捏在掌中肆意玩弄的金絲雀。
怎敢肖想江家少夫人的位置。
我們,永遠都不是一個世界的人。
周邊的聲音吵吵嚷嚷將我圍困在中間。
圍觀的人像看笑話一樣對我指指點點。
其中不乏有江家特意請來的記者,他們自然不會放過這麼好的娛樂頭條,強烈的閃光燈刺過來更讓我蹙眉。
就在我環抱著身體,無措彷徨時,一件帶著淡淡木香調的西裝外套猝不及防的披在了我的身上。
我抬頭,撞上了一雙擔憂的眸子裡,有些驚訝:“哥?”
他沒說話,只是一把抱起我,大步流星的向外走去。
江遲臉色不好,上前制止:“你是誰?憑什麼帶她走?”
男人步子驟停,轉過身譏諷的掃了一眼他身後的顧暖,漫不經心道:“怎麼?都有婚約的人了還關心另一個女人?”
顧暖也在看到我哥後一瞬間愣在原地,忘了去拉江遲。
可許鶴一如當年未曾給她一個眼神。
我的視角這才看到與他一起來的還有沈晏之。
眾人的喧囂聲一下子停止。
沈晏之面含怒氣,眸沉近墨,裡面還藏著股淡不可見的火苗,淡淡的開口:“今日各位若有跟我們海棠有合作的,現在終止!違約金我來付!”
說罷,他又看了江遲一眼:
“也包括你。”
直到被抱上車,我空白一片的大腦才緩緩回過神來。
我哥坐到駕駛位啟動車,單手握住方向盤,開了空調暖風,抿著唇,始終一句話也沒說,我知道他是生我氣。
氣我不聽他的話。
固執的去為自以為的愛情衝動。
沈晏之與我同坐在後座,遞給我一張毛巾。
我張了張嘴:“謝謝”
沈晏之看了我一眼:“怎麼多年不見,你眼光這麼差?”
“當年你可是說過非我不嫁的,我這才出國幾年,你就喜歡上了這麼一個玩意兒?還把自己搞這麼狼狽?”
“對不起,我給你們丟人了。”
“誒,我不是那個意…”
我抬頭望向窗外:“我知道。”
沈晏之沒在說話,車內一陣沉默,過了許久才開口:“許棠,這個世界總會有真誠的人在等你。”
“一件衣服而已,沒什麼大不了。”
我看向沈晏之,猝不及防的落入他的眸子裡,一時間陷了進去。
這麼多年不見,他高挺的鼻樑上多上了一副金絲框眼鏡,眉骨深邃,白色襯衫的扣子凌亂的解了幾顆,氣質內斂又深沉,像極了冬日裡的陽光。
我恍然想起少年時期的沈晏之。
特別能裝。
第一次見面的時候,就做出一副大哥哥模樣,噙著笑意對我說:“你好啊小許棠,我叫沈晏之。”
“叫哥哥,以後我護著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