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話裡，帶著不加掩飾的笑意。
但我知道，這個笑，是在笑我的愚蠢。
我神色暗了暗，隨手將禮盒又扔回了沙發。
就在這時，上司突然打來了電話。
告訴我：“我們公司最近想培養一批精英人才，需要出國深造兩年，半個後就要過去，你願意出國嗎？”
如果是以前，我會毫不猶豫拒絕這個機會。
而現在，我毫無猶豫應了下來，“顧總，我願意，需要我做些什麼嗎？”
顧總給我發來了一個鏈接，需要我填寫一些個人資料。
我坐在沙發上，認真填寫。
陸宴州洗漱完出來，帶著一室水汽。
他腰間的浴巾鬆鬆垮垮，姿態不羈隨意，見我在忙，漫不經心問了句：“都九點了，還在忙工作？”
我頭也沒抬，淡淡嗯了聲。
顯然，他也沒把我的回應放在心上。
邊擦著溼漉漉的短髮邊拿過手機看了起來。
我抬眸看向他時，恰好捕捉到他眼裡一閃而過的笑意。
我想，大概是今天跟他相親的女孩，讓他很喜歡吧。
酸澀感在心裡蔓延開來，就連空氣中都帶了些許苦意。
我眼眶發燙，無聲紅了眼。
陸宴州察覺到什麼，抬頭看了過來。
注意到我泛紅的雙眸，怔愣片刻，“眼睛這麼紅，你怎麼了？”
我嗓音哽咽，有些說不出話來，微微搖了搖頭，“我沒事。”
他投來莫名其妙的目光，落下一句早點休息，便回了房間。
我獨自坐在空落落的客廳，看著眼前熟悉的環境，心底生出幾分無力感。
恍然間，我突然想起第一次和陸宴州見面的畫面。
那年高考結束，我考到了榕城來。
但因為從來沒有來過這麼繁華的地方，對於眼前的一切都是陌生的。
我不知道這裡流行用手機支付，所以沒有開通微信的零錢通。
買什麼東西都用的現金。
那次，軍訓過後，我帶著錢去買衛生巾。
付錢時從兜裡掏出了一大把零錢。
見狀，旁邊的人不禁紛紛看了過來，看我的眼裡帶著玩味和輕蔑。
“什麼年代了，怎麼還有人帶這麼多零錢出來，不會是從農村來的鄉巴佬，沒見過世面吧？”
“就是，你看她的錢皺皺巴巴的，感覺就很臭的樣子，幸好我不用現金，不然都怕被染上味。”
耳邊傳來的話語讓我臉上發燙，我只能故意裝作沒聽見，自顧自數著零錢。
就在這時，陸宴州桀驁不馴的走來，甩著外套皺眉道：“哪個糞坑炸了，放出那麼多髒東西來，說話比下水溝都臭，把空氣都汙染了。”
那時的他意氣風發，逆著光向我走來時，儼然一副夢中翩翩少年郎模樣。
他不顧周邊人的指點，拿過一根棒棒糖放在我面前，閒散道：“以後不要聽這些閒言碎語，記住，罵你的，往往都是不如你的，心生嫉妒令人醜陋，這裡沒人比你好看。”
事後，我到處找他都沒有找到。
後來才知道，他並不是這個學校的人，他只是來找人的。
再一次見到他，是在大學畢業後的實習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