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保心上人仕途,謝皓辰隱瞞王爺身份,以商人之身娶了裴婉傾。
成婚七年,被算計瞎了眼,皇室皆一無所知。
直到陛下應允他廢除皇妃不得入朝為官的規矩,謝皓辰本想借此恢復身份。
卻不想一向情深意重的裴婉傾竟謀劃著與他和離,嫁給她心愛的三皇子。
謝皓辰一番苦心,竟是為他人做了娶衣。
他含辛茹苦養大的女兒也欺他眼盲,騙他簽下和離書。
她們不屑道:“一個下賤的商人,被拋棄是他應得的。”
謝皓辰終於對這對母女死心,恢復身份,另尋良緣。
“陛下,我想替自己求一門親事。”
“這麼多年未見,小皇叔的請求朕一定答應,不知是看上了哪家的千金?”
年過四十的帝王笑看著面前不過二十出頭的男子,他雖年輕,卻的確是他的皇叔,賢王。
當年,皇室遭遇重大變故,小皇叔一出生就被送往宮外。
小皇叔這些年行蹤身份都藏的極深,也不知他過得怎樣,沒想到他會突然願意回來,還求自己賜婚,想來也是喜事一樁。
謝皓辰輕笑:“顧大將軍嫡女,顧安筠。”
“倒的確是個良配,既如此,朕準了。”
“大婚就定在半月後。”
皇帝聞言有些遲疑:“半月後,巧了,三皇子也是那日成婚,他只說有了意中人,都不肯告訴朕是誰。”
“既然小皇叔也定下了那日,想來一定是個黃道吉日,朕準了。”
“多謝陛下。”
走出了御書房,謝皓辰有些想笑。
自然是巧,因為三皇子要娶的人正是他的夫人,裴婉傾。
堂堂三皇子殿下娶一個有夫之婦,不敢讓陛下知道也正常。
謝皓辰從後門進了裴府,一進門便用白綢帶擋上了眼睛,畢竟他現在還是一個瞎子。
一步步摸索著往前走去,侍從阿福這時找了過來。
他哎喲一聲急忙將謝皓辰扶住:“您這是做什麼去了?”
“您不知道,大人和小姐找您都快急瘋了。”
“您是知道的,她們將您如珠似寶地捧著,您可不能再讓她們擔心。”
謝皓辰沒有說話,任由阿福將他扶到房中。
那母女倆可不是擔心他,不過是怕他在這緊要關頭鬧出什麼亂子影響了她們的大事而已。
三天前,謝皓辰的眼睛終於恢復,重見光明他第一時間去找了裴家母女。
卻見書房中,裴婉傾摟著一個男人滿腔柔情,他的女兒裴凌雪恭敬地給那人奉茶,還在喊他父親。
他們一家三口正在籌謀如何騙自己簽下和離書。
只要謝皓辰簽了,半月後他們就能成親。
裴婉傾不屑道:“一個下賤的商人,有什麼資格做我的夫君?”
裴凌雪也說:“只有殿下這樣身份尊貴的男人,才配成為我的父親。”
那一瞬,謝皓辰心如死灰。
他用兩天時間讓自己接受了現實,又給自己找了一個未婚妻。
接下來的時間,不過是看著她們母女二人表演而已。
果然,謝皓辰一進門裴家母女便著急地圍了上來。
裴婉傾將謝皓辰扶到了床上,她親手脫去了他的鞋襪,動作溫柔中帶著疼惜。
“你怎麼能一個人出門?這多危險?你若是出事了讓我和凌雪怎麼辦?”
裴凌雪也說:“父親,母親說得對,您是我和母親的命,可不能出事。”
裴婉傾說著端起一旁的湯藥,她拿起湯匙攪了攪,便遞給了謝皓辰:“快吃吧,我幫你嘗過了,一點都不苦。”
如果不是謝皓辰如今能看見,他或許也會相信裴婉傾每天幫他親嘗湯藥,可現在,她分明就沒有嘗。
原來,這也是假的。
謝皓辰只覺得可笑,他接過湯藥一飲而盡。
藥很苦,但苦不過他的心。
裴凌雪心疼地開口:“父親,我願用我十年壽命換父親一雙完好的眼睛,神明怎麼就聽不見我的心願?”
謝皓辰沒有開口,不過嘴上說說而已,都是假的。
果然,這兩母女很快圖窮匕見,裴婉傾從懷裡掏出一張紙遞給了裴凌雪。
裴凌雪將其展開放在謝皓辰面前。
她仰著天真的笑臉:“父親,我好久沒見您寫字了,您在這裡寫下您的名字好不好?孩兒想臨摹你的字跡。”
謝皓辰笑出了聲,好好好,真不愧是他的好女兒。
竟然能想到用這樣的方式騙他簽下和離書。
六年盡心教養,就養出了這麼個玩意。
“好,我寫。”
謝皓辰提筆,一筆一畫寫下了自己的名字,也斷了與那對母女的最後一絲情誼。
“等等。”
裴婉傾突然開口,謝皓辰心臟猛地一跳,竟然生出了一股妄念。
可她卻說:“寫得有點歪了。”
謝皓辰苦笑一聲,稍微挪了下位置,寫下了最後一個字。
至此,大局已定,再無更改的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