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就是開了你的車去接瀟瀟,至於這麼小題大做發脾氣,我以前怎麼就沒發現你是個小肚雞腸的女人。”
“還有,我大冷天的主動去鄉下那種鳥不拉屎的地方接你爸進城,你還想著怎樣?”
一連串的質問壓得我有些喘不過氣。
我眼簾垂下,想起父親被活活凍死,整個人陷入深深的自責,無力地回了一句:
“你喜歡娶誰隨你便,祝你幸福。”
董瀟瀟一旁委屈巴巴,聲淚俱下。
“若惜姐姐,你別因為我跟恆哥吵架,你要是氣不過,就打我一巴掌消消氣吧。”
她的語氣沒有一丁點真誠,反而帶了些竊喜。
張恆一聲冷哼。
“瀟瀟你不用這麼委曲求全,這跟你無關。”
“陳若惜,你別後悔你今天說過的話,到最後千萬別死皮賴臉求我娶你!”
掛了電話,我整個人失魂落魄走路回家。
這幾天,我從殯儀館取回父親的骨灰回了鄉下辦理後事。
年初八的那天才準備回城。
路上,我手機震了下,大學同學群有人@我。
點開一看,裡面熱鬧極了。
董瀟瀟在裡面發了不少照片。
照片裡,她穿著一襲白色婚紗,回眸一笑十分明媚動人。
張恆看她的眼神都幾乎可以拉出絲。
兩人雙手緊握,露出了明晃晃的情侶對戒。
“不好意思,發錯了!哎,怎麼就撤不回來了呢?”
董瀟瀟發了個【苦笑】的表情符,群裡頓時炸開了鍋。
“我的天!董瀟瀟這是跟班長有情人終成眷屬了嗎?”
“大學裡我就最看好你們這一對,恭喜修成正果!”
“瀟瀟跟恆班長很般配啊,郎才女貌!”
看到這裡,我手腳冰涼。
董瀟瀟身上穿的婚紗,是我專門定製的,我親自挑選的戒指戴在她手上,略顯鬆動。
我也跟著起鬨。
“祝兩位百年好合,擺酒的時候記得叫上我!”
下一秒,我電話響起,張恆打來的。
我毫不客氣地掛斷。
回到家,一看手機,十幾個未接電話。
我不予理會,一個人坐在琴房摸著鋼琴發呆。
淚水氤氳成霧,遮蔽了我的雙眼。
這架鋼琴,充滿了許多回憶。
它是當初我大學畢業時父親用半生積蓄送我的畢業禮物。
諷刺的是,我用它,日日夜夜給張恆彈了不少曲子,只要他不開心,他就會讓我給他彈曲。
所以這些年來,我為張恆譜了不少曲子,因為只想他一人獨享,這些曲譜從未面世。
但同為鋼琴師的董瀟瀟回國後,這架鋼琴似乎失去了它的作用,慢慢地鋪上了灰塵。
看著窗外的白晝變成了黑夜,我如木雕一樣坐著不動。
不久後,我聽到房外一陣開門聲。
張恆回來了。
他進入琴房那一刻,身上的煙味濃烈,夾雜著一陣廉價的香水味衝進我鼻腔,隱隱讓人想要作嘔。
房子的燈驟然亮起,一隻溫熱的手搭上我的臉。
張恆語氣十分溫柔:
“若惜,怎麼了?你還沒有消氣嗎?”
我默不作聲。
見我沒有動靜,他眉頭緊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