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一整天梁月晨只吃了一頓飯,是一塊糜子饅頭和一碟拌了沙子的炒青菜。
糜子這東西梁月晨只在書中看到過,和吃沙子沒什麼區別,吃到嘴裡,心中比嘴裡還苦,咬著牙往肚子裡面吞嚥。
‘砰!’的一聲,門被大力的踹開,李嬤嬤帶著兩個侍衛闖進屋裡,直奔梁月晨。
李嬤嬤輕蔑的看了梁月晨一眼,語氣兇悍的命令道:“帶走!”
侍衛粗暴架起她出了院子,梁月晨只覺得頭暈眼花,連反抗的力氣都沒有,整個人一路被拖到了一處院子的正房中。
進門後,李嬤嬤恭敬的朝蕭炎行禮,隨即一揮手,梁月晨便被扔到了蕭炎的面前。
她吃力的抬起頭,就看到梁月嬌在蕭炎的懷裡哭的梨花帶雨,從梁月晨一進門就被蕭炎給死死的盯著,帶著一身冷冽眼底流動著陰戾。
“大婚當日,你打暈了你妹妹,私自代替她上了花轎,謀害親妹,誑我蕭府,梁月晨,你好大的膽子!”
不等梁月晨開口梁月嬌便又哭哭啼啼的開了腔:“姐姐,你怎可以如此欺凌於我,我知你愛慕蕭大人已久,但有什麼話不能與我好生商量,哪怕你與我一同嫁與蕭大人也未嘗不可的啊,為何要將我擊暈,你自己上轎?難道你是貪圖這正妻之位?”
這話如同火上澆油,讓蕭炎的怒氣更勝,眼中狂執的恨意恨不得要把他撕碎。
“是嗎?我打暈了你?難道不是你們用我弟弟的性命逼迫我?”梁月晨反問
聽到梁月晨的反問,梁月嬌心頭一緊,她沒想到自己這個懦弱無能的姐姐,竟會反擊了。
悄悄的撇了一眼蕭炎,然後才從蕭炎懷中起身,聲音更加委屈了幾分。
“姐姐,我知你愛慕炎哥哥,你將我打暈我不怪你,我已經決定成全於你了,可你為何還要陷害我,姐姐,若你想讓我替你頂罪,那我認下便是!”
說完,梁月轉身朝蕭炎跪下,梨花帶雨道:“炎哥哥,這一切都是我謀劃的,莫要再責罰姐姐,放了姐姐!要打罰便只衝我一個人來罷!”
蕭炎劍眉緊蹙,溫柔擦去梁月嬌洶湧不斷的淚水,身上的戾氣斂了幾分“我知你品性斷然不會做出這種事,你且起來站在一旁,我為你討回公道。”
梁月嬌心中得意極了,“蕭哥哥,姐姐也只是愛慕於你,一時迷了心智,切不可傷她呀!”
嘴上說的情意滿滿,身體卻直直的讓開一條通向梁月晨的路。
這個鍋必須要讓梁月晨背起來,欺瞞朝廷重臣是大罪,以梁家一介商賈之家,還擔不起這樣的干係,梁家這次謀局甚大。
二皇子那邊已經初步達成一致,也已經同意要娶自己進門,這一步說什麼都不能折在這裡,梁月嬌打了一手好算盤,所以今天這個責任必須要梁月晨一個人擔起來。
蕭炎細細的擦完梁月嬌臉上的淚花,讓她安坐一旁,轉身看向梁月晨時,眼底的冷厲讓一旁的梁月嬌都周身發寒,旁邊的李嬤嬤等人更是大氣不敢出。
“你這歹毒的女人仗著自己巧舌如簧,當著我的面竟然還敢詭辯,你真是該死!”
梁月晨撇到了梁月嬌幸災樂禍的眼神,緊接著頭皮一痛,整個人被拽著,頭皮傳來撕扯的疼痛。
還未叫出聲來,便被蕭炎用力甩向一旁,整個人撞到牆壁上,頭部先前便受了傷,這一撞,舊傷再次裂開,眼前發黑,暈眩一陣陣席捲著她的腦袋。
下巴被蕭炎捏起,力氣之大,讓梁月晨覺得下巴要碎了,看著眼前狂怒的蕭炎,梁月晨忽然虛弱的笑了,蒼白的臉色加上猩紅的血跡,病態的瘋狂。
看到梁月晨這個樣子,蕭炎反而一怔,讓梁月晨掙脫開來:“你笑什麼?”
梁月晨提著氣,話語虛弱而又語氣堅定道:“我笑你蠢!”
在東梁國,他蕭炎是當朝的內閣首輔大臣,是百官之首,威望高,手段狠,何曾被人如此侮辱,一時間屋中落針可聞!
在所有人都還沒回過神來的時候梁月晨接著道:“蕭炎,我真是可憐你,被一介商賈玩弄於股掌”
“你可知梁家人早就投入到了二皇子的陣營?梁月嬌更是心比天高的想要嫁於二皇子去搏一把皇后的至尊之位!”
“也就只有你,腦袋似是被驢踢了,還在這裡兒女情長一片痴傻,殊不知,你的嬌兒一早便對你棄之如敝履了!”
冰冷的情緒散發開來,蕭炎伸手扣住梁月晨的脖子,梁月晨瞪大了眼睛,努力的回收著從嘴巴里呼出去的空氣。
想掙扎卻觸到了他眼底的狂怒以及那張冷的結冰的臉。
“你再編?”手上青筋根根暴起,告訴梁月晨他的怒氣。
梁月嬌心中慌亂,心思急轉想著對策,不等蕭炎有下一步動作,便哭著撞向一旁的柱子。
李嬤嬤大驚,立刻攔下她:“小姐這是做什麼?”
梁月嬌不住地掙扎,嗓音哭的沙啞,“嬤嬤你莫要攔我,若只是上花轎的事也就罷了,可是這般誣陷我,毀我清譽,我還有何顏面活在這世上,與其被人挑撥誣賴,我還不如死了的好,以此自證清白!”
梁月嬌哭鬧著混淆視聽,絲毫不理梁月晨說的二皇子的事,三言兩語再次把中心拉回梁月晨替嫁這回事上。
對於梁月嬌撒潑式的行為,梁月晨絲毫不意外,只是看向蕭炎的眼神中帶上了憐憫與嘲諷,讓蕭炎一怔。
不知道為什麼看到梁月晨用這種眼光看著他,手下不自覺的一鬆,回過神來又惱怒異常。
看向梁月晨的眼神中更加兇狠起來。
餘光看到蕭炎動作的梁月嬌,哭的更加兇狠,“我梁月嬌雖不是何等了不起的女子,但也不是隨便一個人的踏腳石,女子的清白不是什麼人三言兩語就能詆譭的了的,如今我比不上姐姐的口齒伶俐,唯有一死來維護我的清白!”
這一番話更是將重心移到了自己清白的身上,蕭炎正在氣頭上並沒有發現梁月嬌這般避重就輕。
話音落下,梁月嬌起身,就要往柱子上撞,那模樣倒是有幾分真。
梁月嬌打定了主意要用力撞,她距離柱子並不遠,結果肯定不會死,只是會受傷,她要的便是這傷,這個世道從來都是同情弱者的。
‘砰’梁月嬌繞開李嬤嬤一頭撞在柱子上,殷紅的鮮血順著柱子就留下來了。
回過神的蕭炎心頭髮急,也顧不得梁月晨,一個箭步衝到梁月嬌的身邊,將她打橫抱起,回頭朝嚇呆了的李嬤嬤大吼:“找大夫!快找大夫來!”
李嬤嬤回過神來,連滾帶爬的向外跑去。
他抱著梁月嬌往外走,路過樑月晨的身邊時,重重的一腳踢在她的肩頭。
“你這賤人,若嬌兒有個三場兩段,定叫你生死兩難!”
說完抱著梁月嬌出門去了,劇烈的疼痛讓梁月晨手臂不停地發抖,努力的回氣,抵抗著今夜蕭炎為她帶來的疼痛。
走出門的蕭炎,腳下頓了一下,遂開口,話語裡像是帶著冰碴子般,一字一字的向外吐著字:“斷月,裡面的女人,拖出來,杖打三十!”
進來的兩個侍衛,不顧梁月晨虛弱的掙扎,毫不留情的把人拽起來,拖到門外,蕭炎的身影已然消失在月亮門後。
板子一下接一下的落到身上,都是她前生從未曾體會過的痛,打在她的腰和大腿上,梁月晨覺得自己的腰和大腿快要斷掉了
梁月晨身體虛弱,口腔中滿是血腥,一頭撞在板凳上,暈了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