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每一幅圖上美人的眼角處,都點有一顆硃砂痣。
此時此刻我才恍然醒悟,謝景安心裡的人,是她。
難怪夜裡總是會看到謝景安在書房對著牆壁出神,原來竟是因為思念磨人,夜不能寐。
可笑我還以為自己才是他心裡的人,其實是自作多情。
我伸出手想摘下她的面紗,卻被謝景安牢牢握住,一雙帶著寒意和防備的眼刺痛了我。
「悅亭,你過分了。
」
「沒關係,悅亭妹妹也是好奇。
」
她起身溫柔的看著謝景安,只一下哄好了他。
「回你的院子裡去,沒我的允許,別來打擾。
」
那女子來的第二日,我就聽府裡下人說,皇帝外出巡遊江南,結果丟了個寵妃。
自打那女子來之後,我和謝景安一日也未必說得上兩句話。
心裡煩悶,還好有那片梔子花田陪著我。
我每日親自為它們澆水,給它們散佈靈氣。
如今已經有些許花朵開了靈智,假以時日也能修成個普通花靈。
「妹妹,這些梔子花是你照料的嗎,可否贈與我些來炮製香料?」
她不知何時出現在我身後,一雙眼睛彎彎的笑了起來。
看著她,我卻半分笑不起來,心裡不自覺的帶著幾分防備。
「不可,這些花已經開了靈智,是我的朋友,不能隨意折了去。
」
我不再理她,轉過頭繼續拔雜草。
「呵呵,一堆爛花而已,和你這不倫不類的花靈一樣,都是低賤的東西!」
她突然變了那溫柔的模樣,開始嘲諷我。
「你信不信,我一句話就能讓你這一篇爛花直接夷為平地?」
「你做夢,謝景安不會讓你動我的花,這都是他送我的東西。
」
她上下打量著我,看不清面紗下她的表情,但透出的那股子輕蔑卻遮掩不住。
「模樣比我可差得遠了。
你知道景安為何叫你悅亭嗎?」
她靠近我,貼著我的耳邊,吐出最惡毒的話。
「因為我的名字,叫花亭月啊,他心悅的是我。
」
耳朵突然失了聲,整個大腦一陣渾沌,猶如一擊驚雷炸裂開來。
悅亭,悅亭,原來悅的不是我,是這個亭。
謝景安每一次念我的名字,都是在對她訴說著愛意。
我不過是夾在他們之間的一個替代品。
花亭月高昂著頭,一副勝利者的模樣,輕蔑的看著我。
「我不信。
」
倔強的憋出一句話,我轉身就想趕緊逃離這個地方。
隱約聽到一聲花朵喊痛,回頭竟發現是她自顧自的採了一朵花直接別在了髮髻上。
「你幹什麼!」
「怎麼,這賤花戴在我頭上可是它的榮幸。
」
我生了氣,大聲的吼了她一下,搶過她頭上的花心疼的看了看。
可惜,花已經死了。
「它已經死了,是你害了它!」
她伸手挽留我,卻惹的我生厭。
我抽出手轉身想走,就聽見遠處一聲怒喝。
「你在幹什麼,你怎麼變得這麼惡毒,竟然推她!」
她藉著我的力,直接摔在了地上,白嫩的手掌被劃破了皮。
露出鮮血。
「不是悅亭推我,是我自己沒站穩,你別生氣。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