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真的我還以為他是為我好，乖乖地戴上面紗。
現在想想，他大概是覺得我模樣醜陋，給他丟人吧。
房門打開，裴玄走了進來。
“什麼時候送我回凡間？”
我開門見山地問，這個地方我一刻也不想呆了。
見我不說話，裴玄嘆了口氣，溫熱的手摸上我有些紅腫的臉：
“阿姚，別說傻話了，今日打你你實在不該推小蓮，她那麼瘦弱的身子，不像你在凡間歷練的身強體壯，若不是我在，她會摔傷的。”
“我雖然不能娶你做帝后，但也不會狠心把你丟回凡間，日後你便安分守己的在神界待著吧，我可保你長生，這是那些低賤凡人夢寐以求的。”
“將來我再讓司醫神君想想辦法，看能不能醫好你臉上的疤，待你好了，我就去和小蓮說說，納你為妾，只要你對她恭敬有禮，小蓮品行善良，會同意的，”
聽著他滿是施捨的口吻，我覺得有些可笑。
即便是做妾，也要等我的傷疤好了嗎？
可是裴玄，你口中凡人夢寐以求的長生，於我而言，已是乏味至極。
更悲哀的是，即便此時此刻，我生平第一次有了卑微的念頭。
如果我把一切真相告訴裴玄，他會回心轉意嗎？
“裴玄，如果我跟你說，清蓮仙子並不是創世母神的轉世，其實”
不等我說完，裴玄就收回了手，皺眉冷冷看我：
“荼姚，別仗著我一時心軟來看你，就得寸進尺。”
“小蓮的容貌和創世母神的畫像一模一樣，只是還沒有恢復記憶和能力而已，我絕對不會認錯，你一個卑賤沒見識的凡人能懂什麼？她不是，你是？”
門突然被人推開，一個仙婢闖進來稟告：
“帝君，清蓮仙子做噩夢了，醒來不見你，害怕的直哭，像是魘住了，您快去瞧瞧吧。”
裴玄噌地站起來，滿臉緊張地就要往外走。
我下意識拉住他：
“裴玄，你聽我說，其實我”
“夠了！荼姚，你是聾子嗎？沒聽見小蓮需要我嗎？！”
裴玄用力甩開我，我的手磕在桌角上，頓時一片紅腫，滲出血來。
裴玄見了，神色有些複雜，儘量讓自己的聲音平靜下來：
“阿姚，過去的一切只是個錯誤，現在我心裡只有小蓮，你要認清自己的位置，你的愛也配不起我的身份。”
說完，他頭也不回的離開。
錯誤？
我捂住臉，突然笑了起來，笑著笑著，掌心一片溼濡。
看來真相如何，已經不重要了。
既然裴玄不肯送我走，我只好自己收拾好行禮，準備去找月老。
月老是個脾氣溫和的老爺子，從不像別的仙人那樣看不起我。
他總說，愛這個東西，只有真心或假意，沒有高低貴賤。
如果我求他，想必他是願意送我下去的。
剛收拾好行李，外面就傳來一陣歡聲笑語。
永遠四季如春的九重天，竟飄起鵝毛大雪，在地上厚厚積了一層。
不遠處，裴玄和清蓮仙子正開心的打雪仗。
雪球砸了裴玄一身，他那樣怕冷又愛面子的人，卻一點都不生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