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司宴叫他的女助理“小孩”。
“小孩,我幫你把香菜都挑掉,你要乖乖吃飯,不然我會心疼的。”
“小孩,今天是你的生日,你最大,你想讓我怎麼樣都可以。”
“小孩,我真捨得不得和你分開,一分一秒都不行。”
他叫我是連名帶姓的白詩茵。
“白詩茵,你能不能別像個怨婦一樣管東管西!”
“白詩茵,你知不知道妒婦兩個字怎麼寫!”
從十二樓滾下,粉碎性骨折出院後,陸司宴打來電話。
“小孩十一點前必須睡覺,你來接我們。”
背景裡,是眾人起鬨讓陸司宴和夏織桐喝交杯酒的聲音。
……
到會所的時候,參加夏織桐生日宴的人已經散去,只剩下遍地狼藉。
她嘟著嘴巴跟我道歉:“白姐,真不好意思,沒請你來生日宴,現在還要你替我們開車,你不會怪我吧?”
陸司宴無視了我頭上裹著的紗布,輕佻地點了點她的鼻尖。
“小傻瓜,你有什麼錯?我不許你再檢討自己了,知道嗎?”
“你以為她是好心嗎?你過生日她打扮成這樣,分明是故意來讓我們難堪!”
原來我一個月前從十二樓滾下去,剛出院就來做代駕,只是為了讓你們難堪。
這次,我沒有再歇斯底里地指責陸司宴冤枉我,和他大吵一架。
而是平靜地問陸司宴要車鑰匙。
“走吧,你不是說夏織桐十一點前一定要睡覺嗎?”
陸司宴微皺起眉,想要看穿我心裡的真實想法。
最後他說:“你不要再耍什麼把戲就好。”
夏織桐坐在後座,陸司宴貼心地喂她喝湯。
“醉酒傷胃,先喝點雞湯,等會兒我給你做夜宵。”
結婚五年,陸司宴從不許我在他車上吃東西。
他說:“我最討厭飯菜味,你能不能別那麼自私!”
哪怕當時我幫他擋酒,喝得胃裡像有一把火在燒,他也不允許我在車上吃哪怕一塊點心。
最後我胃出血住院,他卻覺得我是為了博同情在裝模作樣。
開到夏織桐家樓下,陸司宴把外套披在她身上,抱著軟在他身上的人下了車。
“小孩不會照顧自己,你等著,我一會兒就下來。”
陸司宴的話散在風裡,我們再見面的時候,已經是第二天。
我從人事部交了辭呈出來,迎面碰上了陸司宴。
我一眼就認出他身上的西裝是我放在辦公室應急的那套。
“小孩子家裡沒人,我擔心她要吐,就守了半夜,你不會一直在樓下等著吧。”
我搖了搖頭:“沒有,我知道你上去了就不會下來。”
陸司宴微怒:“你能不能改一改善妒的性子,她吐了我一身我才換的衣服,我們根本沒有你想的那麼齷齪!”
我沉默了片刻。
陸司宴有重度潔癖,別說衣服上有一個油點,哪怕只是落了一片頭皮屑被他看見,他都要立刻把那件衣服脫下來扔得遠遠的。
那昨晚被夏織桐吐在身上後,他會繼續穿著已經髒了的衣服嗎?
我已經不想知道這個問題的答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