警笛聲劃破除夕夜的寧靜。
我站在落地窗前，看著弟弟被警察押上車時歇斯底里的樣子：”姐！你怎麼能這樣對我？我是你親弟弟啊！”
樓下，母親癱坐在地上，撕心裂肺地哭喊：”小滿，你這個毒婦！你是要斷送你弟弟的後半生啊！”
父親指著我的窗戶，聲嘶力竭：”我怎麼會生出你這麼個喪盡天良的女兒！”
恍惚間，我想起一個月前那個借錢給弟弟的那個下午。
如果時光能倒流，我還是會毫不猶豫地報警。
臘月二十三，公司年終總結會剛開完，我就收到弟弟的微信：”姐，在忙嗎？我在你公司樓下，請你喝咖啡。
”
看到這消息，我的太陽穴就開始突突地跳。
從他創業開始，這已經是第六次了。
每次都是以”項目融資”為由，每次都是”最後一筆”。
星巴克裡，弟弟林小軍點了最貴的美式，熟練地開始他的”表演”。
“姐，這次真的不一樣！”他興奮地掏出一疊資料，”區塊鏈技術，你知道嗎？現在可火了！A輪融資馬上到位，就差最後一筆啟動資金。
五十萬，最多兩個月就還你！”
我看著他腕上的江詩丹頓，冷笑道：”上次的二十萬說好年前還，現在呢？”
“這不是最近行情不好嘛……”他搓著手，露出討好的笑容，”姐，你工資那麼高，而且還沒結婚，手頭肯定寬裕。
再說了，你賺錢不就是為了幫襯家裡嗎？”
我盯著他：”你倒是說說，上次的二十萬去哪了？”
“投資啊！這不是……”
話沒說完，手機響了。
是母親。
“小滿啊，你弟弟在你那兒吧？他跟我說了，這次項目真的很好，你就幫幫他吧。
你一個女孩子，賺那麼多錢有什麼用？”
我打斷她：”媽，他上次借的錢還沒還。
”
“哎呀，你這孩子怎麼這麼記仇？他是你弟弟啊！你看人家王家姐姐，每次弟弟要錢都是二話不說。
你這個做姐姐的，怎麼這麼不懂事？”
掛斷電話，我看著弟弟得意的笑容，突然很累。
從小到大，家裡傾其所有供他上重點高中，送他出國留學。
而我，只能上個普通大學，畢業後租著地下室啃饅頭。
現在我好不容易有了一些積蓄，他們又理所當然地認為這錢該給弟弟。
“姐，這次真的是最後一次……”
“行，我答應你。
“我打斷他，”不過這次要寫借條，你老婆也必須簽字。
”
“這……”他猶豫了，”我們是親姐弟，用得著這麼生分嗎？”
“要麼寫借條，要麼免談。
”
最終，他還是寫了借條。
看著他匆匆離去的背影，我打開手機，給警察朋友小張發了個消息：”幫我查個人……”
“區塊鏈科技公司？”小張皺著眉頭看完資料，”你弟弟這公司連最基本的營業執照都是假的。
”
我們坐在警局對面的咖啡館裡，小張是我大學同學，現在在經偵隊工作。
“而且，”他壓低聲音，”最近我們在查一個跨省詐騙團伙，專門打著區塊鏈的幌子非法集資。
你弟弟的公司地址，就在他們活動的範圍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