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白垂眸片刻,再抬眼時眼尾泛著紅,看起來無辜至極:“公主,都怪江白不好,我不是故意的,我只是怕林公子受冷中了風寒加重眼疾,公主會更加擔心,以後我會注意的。”
說了服軟的話後,又往前幾步靠近了安寧:“既然公主不高興了,那讓公主懲罰我好了,我學了新動作,公主想不想嘗試一下呢。”
安寧眼角流出慾望,也不惱了,伸出纖細的手指在江白的額頭上懲罰似的點了點:“還不扶本宮走。”
林景煜在馬車上等了一個時辰,不見人出來,直到有下人來報,說安寧公主接到陛下急召從東門去宮中了。
他知道安寧撒謊了,但是他什麼也沒有說,輕輕說了句知道了,便乘坐馬車回了公主府繼續作畫。
已經是第二十幅了。
畫完了畫,他開始收拾東西,他在公主府所有的東西都是安寧送的,從十五歲到二十三歲之間,安寧送了他上千件。
他統統不要了。
連著牆壁上的幾幅他和安寧的雙人畫像也取下,丟進了炭盆裡。
而此時,安寧卻恰巧推門進了房中,正好看見炭盆裡幾乎被燃盡的畫像。
她像個孩子一樣慌張的手足無措,立馬跌跪在林景煜跟前。
連說話聲都有些哽咽。
“景煜,你為什麼要燒咱們的畫像,有沒有被燙到?”
“你最近怎麼了,你是不是不想要我了,是不是我哪裡做的不好了,你告訴我,我一定改好不好,我求求你一定不要離開我,沒有你,我活不下去的,真的。”
說著,安寧緊緊的抱著他,像是一個孩子一樣,怕自己寶貝的東西丟失。
景煜又聞到了,聞到了那個男子身上的味道。
他的眼睛黯然垂下,那裡面全是自嘲。
既然你這麼愛我,既然你說離開我你活不下去,可是你為什麼要瞞著我做那些事。
我忽然有些好奇了。
安寧,若過幾天的成親宴上你看到的是我的“屍體”你當會如何?
林景煜推開了安寧,語氣平淡的說道:“我只是想拿下來摸一下,我懷念這畫上年少時的我們了,不下心落在了炭盆裡。”
安寧剛才還哽咽著,聽到這句話時,變的平和了幾分。
她撫摸著林景煜的臉柔聲說道:“我的傻景煜,還好沒有燙到你,以前的我們已經過去了,未來的我們才是最重要的,畫燒了就燒了吧,以後我請全天下最好的畫師,再來給咱們畫像,我們這輩子永遠不分開。”
林景煜神色平靜。
不會了,再也沒有以後了。
“來,景煜,我扶你起來去床上休息一下。”
剛站起身,有丫鬟走了進來,貼著安寧低聲說了幾句話後,安寧沉默了片刻後說道:
“景煜府裡有些急事,我去處理一下,你在房裡休息,我待會就來看你好嗎?”
林景煜輕輕點了點頭。
安寧前腳出門,後腳林景煜房間的窗戶就被人打開了,一個穿著公主府家丁服飾的男子翻身而入,輕盈落地。
“林公子,我們鬼主讓我來知會您一聲,鬼市已找到和您身形相同的死屍,換上了假皮,請您安心。”
林景煜點了頭,那人便再次翻窗而出。
“小夏子,扶我去院子裡走走吧。”
他喚來了貼身服侍的下人。
馬上要離開了,再看一眼這個他生活了六年的公主府吧。
他在院中漫無目的的走著,走著走著卻走到了江白的住所外。
不經意的邊抬眼往裡面看去。
“太妃您放心,公主肚子裡的孩子無事,前三個月胎像不穩,要注意房事不能過於激烈。”
“寧兒,聽到沒有,以後注意著點,都要當孃親的人了怎麼還這麼不穩重呢。”
安寧提聲應答:“娘,女兒知道了。”
交待了女兒,太妃又看著江白,冷聲道:“出去了不許亂說,不然小心你的舌頭。”
江白連連點頭:“知道了。”
安寧此時,眼中全是欣喜,拉著江白的手放在了的小腹上,嘴裡喃喃的重複:“我也當孃親了,我要當孃親了,這是咱們的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