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明白,這明明是我好不容易才搶到的票,而且我還是個孕婦,到底誰才不懂事。
“這樣吧姐姐。”
宋雲突然道:“不然我們換著來,這次回賀哥家一共要經歷十個站,你睡一站臥鋪我睡一站臥鋪怎麼樣?”
謝旬有點不滿,但這是最好的解決方法,他問:“怎麼樣?云云已經退步了,你也別鬧了。”
我不想帶著情緒回家過年,而且光是進站就已經快用盡了我所有的力氣,只能默默點了點頭。
我剛想問誰先站著,謝旬就將我推了出去:“這一站你先吧,你的行李都拿下來了,再放上去也不方便。
我拿著行李一個人默默走到了外面,此時臥鋪走廊外的座位已經坐滿了人。
坐長途大家都很累,我不想借著孕婦的身份道德綁架,自己找了一個角落,小心翼翼護著肚子坐在行李箱上。
春節的列車非常擁擠,有很多隻搶到無座的人。
列車上瀰漫著各種味道,泡麵味汗臭味還有腳臭味混雜在一起,我捂住鼻子,忍不住一陣陣乾嘔。
我坐在角落裡,面前剛好是一對小情侶。
他們看起來還在熱烈期,男生特意加錢和旁邊的乘客換了位置,坐到了女友的身邊。
兩人手牽手靠在一起,說不出的甜蜜,讓我想起了當年我和謝旬。
我和謝旬是高中同學,那三年就有了朦朧愛意,高考結束後,謝旬向我告白,我答應了。
但還沒高興太久,就得知了我們不在一個大學,而且相隔千里。
我接受不了異地戀愛,因為身邊異地戀的朋友都堅持不了多久,在甜蜜的開始結局都是出軌和冷暴力分手。
我覺得我和謝旬也是如此,就向他提出了分手。
可謝旬死活不同意,他向我保證,即使是異地也會堅持到最後。
我不信,狠心刪除了他的所有聯繫方式。
可開學一週後,卻在學校裡看到了本該和我相隔千里的謝旬。
此時正值寒冬,他卻只穿著一件單薄的黑色夾克,白皙的臉頰凍得微微發紅,烏黑的眉毛和眼睫上還有為融化的冰雪。
我愣在原地,不敢相信他怎麼會出現在這裡。
謝旬跑上前緊緊把我抱在懷裡,他聲音顫抖:“對不起阿宛,開學太忙了,我現在才抽出空來看你。
“
我嗓音艱澀:“你怎麼來了?”
他笑了笑,漆黑的瞳孔亮晶晶的:“我不是說過嗎,即使是異地也不能將我們分開!”
謝旬握住我的手,語氣堅定:“阿宛,我向你保證,哪怕是異地我也會堅持下來,我們可以每天打視頻,我每個月也會坐高鐵來看你。”
我沒說話,手悄悄塞進他的口袋,將裡面的東西飛快拿了出來。
謝旬看到我手裡的車票,面色一變,想要來搶,我卻在看清上面的字後瞬間紅了眼眶。
我顫抖著問:“10個小時的站票,你願意?”
謝旬勉強一笑:“不就是10個小時嗎?就當鍛鍊身體了,而且我每天在學校裡不是吃就是睡,正好缺乏鍛鍊——”
我沒在聽,衝上前猛地抱住他。
謝旬頓住,他摸了摸我的腦袋:“怎麼了阿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