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時的我猶如一張白紙,對這世間的一切都沒有認知,對這世間的一切都充滿了好奇,而林非晚卻從未覺得我麻煩。
他說我是他親手創作出來的完美愛人。
他說他要與我共度一生。
我所有的衣食住行,讀什麼書寫什麼字,都由林非晚安排。
他說他想象中的我就是那個樣子的。
隨著時間的加長,我也逐漸明白了很多事,我能夠清楚的分清自己的喜惡。
比如我不喜歡吃梅花糕,不喜歡穿粉色的衣裙,但是林非晚卻總是強求我去吃梅花糕,並且給我買很多粉色的衣服。
從前我不明白林非晚為什麼要這麼做,但是如今看到被他抱走的那個女人穿著粉色的衣裙,我突然就明白了什麼。
林非晚把我培養成他喜歡的樣子,無非就是因為在我之前,還有一個參考罷了。
喜轎搖搖晃晃的到了林家。
快到的時候,我掀開頭蓋小心翼翼的往外看了兩眼,才發現在這麼短的時間內,林家大院佈置起來的那些喜氣洋洋的裝置全都撤掉了。
當初林非晚要和我結婚的時候,花了將近半個月,將林家大院佈置成了滿是紅妝的樣子,如今才不過半個時辰的時間,這些傷痕竟然全都消失了。
就像是被人發現什麼似的,我這個他本該明媒正娶的未婚妻,居然坐著喜轎被人從側門抬到了林家裡面。
甚至連拜天地拜堂的流程都沒有走,我就被兩個丫鬟和婆子,攙扶著進了臥房。
這種規格和待遇,知道的我是明媒正娶,不知道的還以為是林非晚納了一房小妾。
我蓋著蓋頭坐在臥房裡,隨身的婆子對我說:
“今天沒有行滿禮儀,也是因為事情發生突然,葉大人如今正忙著,沒時間去做那些虛禮,夫人您放心,如今您已經是葉大人明媒正娶的妻子!”
聽到明媒正娶的妻子這幾個字,我忍不住冷笑出聲。
誰家的妻子是從偏門進來的?
誰家的妻子接親途中被丈夫拋下?
誰家的妻子還未進門家中的紅裝便被拆下了?
誰家的妻子又連夫妻對拜都未行過便被送進了洞房?
一種名為委屈的情緒漫上我的心頭,我一把抓住那婆子的手,聲音顫抖的問:
“你可知非晚今天抱走的那女人是誰?她為何和我長得那麼像?”
儘管心中已經有了猜測,但我依舊想得到一個答案。
那婆子支支吾吾半天,最終什麼話也沒說出來。
我的心像是被人緊緊攥住,一口氣像是憋在了胸口,怎麼也上不來。
從畫中走出來到如今,已經三年,這三年裡我和林非晚朝夕相處日日黏在一起,從剛剛化成人形的懵懂無知到通曉情情事且滿心滿眼都是林非晚。
如今卻突然在我的大婚之日發生了這種事情,讓我怎麼不難過,讓我怎麼不痛苦?
想起那張和我相似的臉,我真想抓著林非晚好好問問,我在他心中,到底算是什麼?
是一個被他培養出來取樂玩弄的替身嗎?
可是,他為了我從畫中走出來,在畫仙前跪拜了九千九百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