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已經記不清我和姜逸是從什麼時候開始變得不一樣了。
說來好笑,小時候是我把姜逸“撿回”來的。
姜逸的父親和爸爸是戰友,姜逸的父親回了本地當公務員,後來出了意外。
爸爸帶著我去了他爸的葬禮。
當時姜逸怯生生地蹲在角落,冷著臉,不讓人接近。
我難得見到同齡人,便鬧著要和他玩。
姜逸說,他沒有家了。
我沒心沒肺地告訴他,我給你個家,把姜逸帶到了父親面前。
大人都在開玩笑,說我小小年紀就知道把男孩領回家了。
爸爸公司很忙,經常家裡只有我一個人。
他知道我想有人陪伴,答應收養了姜逸。
我們從小一起玩鬧,一起上學,打打鬧鬧地長大。
印象中,他似乎總是會讓著我。
最嚴重的一次,是我高中的時候貪玩,惹了比我高年級的小混混。
姜逸為了救我被打得鼻青臉腫的,回家了還要聽我的,得瞞著爸爸。
最後我們兩人一起被爸爸臭罵了一頓,關了一週的禁閉。
本來以為會像兄妹一樣打鬧一輩子的,到了大學的時候才知道,彼此之間不再和之前那樣隨意。
一次社團聚餐,社團的學長和我表白。
應該在隔壁學校的姜逸不知道從哪裡衝了過來把我帶走。
在餐廳下邊的槐花樹下,他吻了我。
我們一路從孩提的打鬧校園戀愛再到婚禮上,爸爸把我的手交到姜逸手上,
他滿眼都是我,不需要多餘的話,彼此之間都心照不宣。
姜逸逐漸接手了爸爸的公司,是爸爸的左膀右臂。
我本來也不喜歡公司的那些事情,便樂得清閒。
只是沒有想到,他工作後會這麼忙。
忙到即使住在一起,也就早晚見面;
忙到我發過去的消息,大多回復都是,在忙,回家說;
忙到我去公司找他,只能在他辦公室等他回來,匆匆見一面後又是分開。
所有我的體諒和理解,都在我撞見他辦公室裡不應該出現的女士用品後瓦解。
他的助理,周心悅。
我去不了的飯局,她在;
我不知道的行程,她知道;
姜逸好朋友的聚會,她陪在姜逸身邊。
不是沒有鬧過,鬧過。
只是我沒有勇氣接受姜逸的那句;
“那又如何?”
“沈韻之,你在鬧什麼?我做的這些不都是為你?為了你們沈家?”
我啞口無言。
我甚至害怕自己再追問下去,會逼得他離開。
我害怕失去他,所以只能一次次哄自己,都是誤會。
只不過這次,我發現自己騙不動自己了。
回到爸爸住的地方,才發現自己已經很久沒來看他了。
爸爸在我和姜逸結婚後,就回到了之前他和媽媽最早的時候買的房子。
比起我和姜逸住的別墅,這裡小了不少。
但這裡留下了太多太多回憶。
回到爸爸的書房,想幫他整理一下資料。
林林總總的,好多東西,我根本看不懂。
爸爸知道我不喜歡生意上的事情,所以這些他都交給了姜逸。
考慮再三,不想聯繫姜逸,便聯繫了姜逸的另一個助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