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女兒小聲啜泣著，哭得我也跟著難受。
天色越來越黑，風也颳得臉生疼，我牽著大女兒的手回到了服務站。
給她買了杯熱牛奶後，開始給我爸媽打電話，讓他們來接我。
爸媽被左聰的操作氣得話都說不出來，哥哥立馬就對著左聰破口大罵，罵完他又罵我眼瞎。
我停了低頭垂淚，不敢抬頭讓他們看到，大女兒抱著熱牛奶湊過來。
“媽媽已經很難過了，舅舅不要罵媽媽。”
哥哥哄了大女兒幾句，告訴我他馬上就開車過來。
折騰到凌晨，我們才到家。
爸媽把已經睡著了的大女兒抱回房間，嫂子熱好了飯菜，一邊給我夾菜一邊忍不住低聲罵左聰。
哥哥一向是個暴脾氣，說了一路此刻還是停不下嘴，無聲地邊罵邊打空氣。
我看了破涕為笑，又被他狠狠戳了腦袋，說我不長記性。
我悶聲悶氣說了句：“離婚，這次我一定要離。”
哥嫂被我這句離婚說愣住了，半晌嫂子才小心翼翼問我萬一離婚了孩子怎麼辦。
大女兒我是一定要帶走的，公婆最不喜的就是這個女兒了。
二女兒是女孩子，左聰一個大男人也不會養，要帶著。
老三雖然是個兒子，可他年紀最小，我也捨不得。
三個孩子我都想要，偏偏我現在是全職寶媽，一個人養不起。
聽到我又是一聲嘆氣，哥哥的臉色更氣了，他極力壓低了聲音：“我就說你不應該生這麼多，現在都成拴住你的繩子了。”
見我要落淚，嫂子趕緊把碗筷塞到哥哥手裡讓他去廚房收拾。
“你哥不會說話，你別往心裡去。”
其實，我也沒想生這麼多孩子，可公婆死活要抱孫子，哭天喊地說抱不上孫子他們死了都不能閤眼，下去了都不知道怎麼跟祖宗說他們左家斷根了。
鬧得最兇的時候，婆婆直接給我跪下，求我給他們生個孫子。
她跪我也跪，她磕我也磕，這些手段我是不怕的，掐著左聰不讓他鬆口。
本以為日子這樣就足夠糟心了，哪知道沒鬧幾次就把公公氣得突發心臟病。
搶救室門外，左聰第一次在抹淚的婆婆面前服軟，答應了生兒子的要求。
他回家跪著求我，說他不能看著親爹被自己氣死。
他這樣說，我能怎麼辦？
我愁眉不展之際，桌上的手機終於響了，看到是左聰的電話我剛要掛斷就被快步跑來的哥哥搶了，直接免提。
“小秋，都幾點了你怎麼還不帶嘉嘉回來？”
左聰開口就是質問，見我這邊沒動靜，又追加了好幾句，讓我趕快服軟別鬧了，明天還要過年，別因為我一個人就讓所有人都不高興。
“小秋，你不能這麼自私，你看看年三十誰家媳婦不來婆婆家過年，自古以來都是這個道理。”
我哥看也不看我，氣急敗壞拿著手機出門，我和嫂子趕緊去追。
剛出院子就聽到我哥對著手機咆哮，左聰那頭嚇得跟鵪鶉一樣連個屁都不敢放。
好半天才訕訕道：“小秋真回孃家了啊？”
我氣道：“不然呢？你以為我們娘倆能在服務站等到現在嗎？”
“左聰，你別想我回去，我話就撂這裡，能過過不能過咱們就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