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完夫妻綜藝後
所有人都在罵我。
“第一次看見女的能把男的吃絕戶。”
“她是不是心理變態,自卑擰巴,愛慕虛榮都已經不足以形容她了。”
“我的天才畫家,就被這麼個黃臉婆折磨。”
裴言也向我提出了離婚。
我沒有那時比此刻更平靜了。
“好,但你得陪我和孩子過完這個春節。”
他同意了。
春節過完,我如眾人所願消失。
裴言卻突然瘋了。
裴言再次提離婚的時候。
我正做好飯,飯菜的香氣瀰漫餐廳。
我拉開椅子,見他遲遲沒有過來,遲疑抬頭。
他端坐在沙發上,雙手撐著頭,冷白的面龐疲憊又脆弱。
“我不想吃。”
“周沫,我們離婚吧。”
“這場婚姻耗盡了我所有的力氣。”
“除了孩子,我什麼都能給你。”
“好。”
空氣安靜片刻後,我應聲,坐了下去,拿起筷子,夾了一口菜。
趁熱吃,很香。
這樣的對話其實重複過無數。
只是以前,我都用盡渾身解數拒絕,勸裴言打消這個想法。
裴言不可置信抬頭,沒料到我答應的這麼容易。
我只是平靜的吃著飯,末了,補充了一句。
“不過得等過完春節,這個春節,你陪我和孩子一起過。”
“行。”
裴言點頭,恍惚進了書房。
我吃完飯,看著沒太動的飯菜,猶豫了一下。
末了,用碗裝了些,想勸裴言吃點。
走到書房門口,才發現門沒有關緊,輕輕一碰就推開一個縫隙。
我還沒推門進去,就聽到裡面歡快的聲音。
“她真答應了?”
“恭喜你!終於解放嘍。”
電話那頭,女聲的聲音很雀躍。
我知道,那個聲音來自他的一個已經畢業的學生。
我什麼都沒說,端著飯離開。
夜裡,一如往常地分房睡。
只是我總翻來覆去睡不著。
夜半,我坐起來,翻身下床。
從衣櫃裡打開一個木匣,取出一本畫冊。
昏黃燈光下。
我的指尖翻開泛黃的紙頁。
上面畫的全是同一個女生。
有她在操場上盡情的奔跑。
有她斜倚在亭子裡聽著mp3。
紙張泛黃,少女的笑容卻依舊明亮。
這是年少的我。
裴言筆下的我。
明媚,歡快,柔軟。
和他身邊那個小姑娘差不多。
我記得,他拿著畫筆,作畫的神色虔誠又柔軟。
認真的對我說,“沫沫,你就是我的靈感繆斯。”
可現在他說,這場婚姻耗盡了他所有的靈氣,再也畫不出畫來了。
到底是我變得面目全非,成了吸食他血肉的怪獸。
還是我的少年,變老了。
從乍見之歡到兩兩相厭。
是十年的歲月蹉跎。
是鬢角的青絲生出白髮。
在淚水婆娑中,我逐漸睡熟。
第二天起來時。
裴言已經不在家了。
我收拾了去朋友家接帆帆回家。
他滿臉不高興,“又是你,爸爸呢?”
我壓下心理的煩躁,耐心解釋,“你爸爸最近忙,等春節他會回來陪我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