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上午,兩人在民政局辦了離婚手續。
離開民政局後,秦寧看也沒看他一眼,轉身離開。
“秦寧。”
陸長英追了上來,他緊抿嘴唇,心口起伏著,
“你要是沒地方住,可以住在家裡。
我辦公室後面有床,還能住人。”
秦寧想,他在可憐自己。
畢竟林大花那樣對自己他也是看見了的。
自己回孃家,只怕會被嫌棄死。
“不用,我單位有宿舍。
我今天就搬走。”
秦寧撒謊。
屠宰場那邊,自己已經辭職了。
今天回家拿上行李,就能直接去京城了。
“好,那麼再見。”
陸長英怔怔的盯著秦寧,覺得她好陌生。
秦寧轉身離開,很快的消失在人海里。
走在盛夏的路上,秦寧的心頭越來越燙。
她仰頭望著天空,她馬上就要離開這個令人窒息的地方了。
她的人生,即將重寫!
收拾好東西,帶上自己所有的積蓄,秦寧用早就買好的車票,踏上了去京城的火車。
晚上,陸長英回家時,看見秦寧的小包掛在衣帽架上。
這個包是秦寧最常用的那一個,她忘了帶走?
還是,她還沒走?
陸長英快步走進秦寧的屋裡,他猛地拉開衣櫃,櫃門裡已經空蕩蕩的,就連一根頭髮都不剩下。
他的腿一軟,失神的坐在了床上。
第二天一早,陸長英趕到了屠宰場。
剛進廠門時,一股令人作嘔的腥氣撲了上來,陸長英差點吐了出來。
“呦,這不是陸教授麼?”
魏廠長正好經過。
她面上帶著笑,眼底卻一點笑意也沒有。
陸長英見過她,還是在和秦寧的婚禮上見過。
“你好,魏廠長,秦寧住在哪?”
魏廠長眨了眨眼睛,
“她辭職了啊”
“什麼?辭職!”
陸長英驚得說不出話。
秦寧到底怎麼了,只是和自己離婚而已,為什麼要辭職呢!她這種人離開國營大廠,可怎麼活下去啊?
“你不知道?”
魏廠長冷笑。
陸長英還處在震撼中,他搖頭。
“也難怪啊,離婚了,辭職了,秦寧是個有勇氣的人。
換做我,每天有個小狐狸精在家裡亂轉悠,也是受不了的。”
陸長英聽出了魏廠長對自己的不滿。
他的臉黑得像鍋底灰,
“魏廠長,我和秦寧離婚,不是因為任何人。”
“呵”
魏廠長擺了一下手,留下一個輕蔑的目光。
“你自己相信就行,我還有事,我去殺豬去了。”
碰了一鼻子灰,陸長英站在屠宰場門口,想了很久秦寧的去處。
他突然覺得自己對秦寧一無所知。
她能去哪?能有什麼朋友,自己身為丈夫,竟然兩眼一抹黑,什麼都不知道。
想了很久,陸長英只能去醫院,想問問丈母孃哪能找到秦寧。
至少,他應該把包還給秦寧
對!
只是因為一個小包。
“媽!我去問了,清華大學的錄取通知書都發完了,就是沒有我的呀!”
病房裡,秦夢的哭聲很尖銳。
陸長英剛要敲門,就聽屋裡傳出了林大花的聲音。
“小夢,都是秦寧搞的鬼”
林大花的聲音很疲憊,但是恨意滿滿,
“我上午去教育局打聽了,她收到錄取通知書了!我要她替你考試,這個死野種竟然填的是她自己的名字。”
一聽這話,秦夢尖叫,
“媽!這野丫頭就不是咱們家的種,你怎麼能信她的話呢?”
林大花嗚咽著,捂著心臟,
“該死的賤種!要不是她和你有幾分像,還有點聰明,誰會留著這種人在家啊!白眼狼,我要不是看著她還有用,我早就把她趕走了!”
“教育局說,再過兩天,清華大學就要報道了。
她現在應該已經去京城了!”
母女二人的話就像一把鋼刀,直直插進了他的心臟。
難怪,秦寧那麼痛快地和自己離婚
原來考上清華大學的,竟然是她。
她早就盤算好了退路,這才和自己離婚的!
手上的小包,在陸長英手中已經攥爛。
“秦寧,你到底還瞞了我多少事情!”
砰的一聲,陸長英猛地踹開醫院病房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