臨近新年,表哥要帶我摟一筆大的。
他翹著二郎腿坐在我折了一條腿的沙發上,擺弄著手上新買的綠水鬼,吞雲吐霧。
“阿豪,不是哥說你,就你這身行頭,回去過年讓人瞧不起知道不?”
我殷勤地給他添上茶水。
“哥,我這不是窮嗎?要不然你帶我一把,做弟弟的要是發達了肯定忘不了大哥。”
他神秘一笑,“那肯定,入了這行,你會捨不得走。”
今年公司裁員,裁到了我頭上。
我也是點背,整整半年都沒找到下份工作。
每次找工作的時候,不是被狗咬了,就是摔骨折了。
甚至有一次都辦好了入職手續,走在街上,一個水泥攪拌車失控朝我衝了過來,把我整個人壓在下面。
當時司機從車裡下來直接腿一軟跪在地上了。
我命大,沒死,在醫院躺了兩個月,新工作又吹了。
本來還想著能拿一筆賠償,誰知道那個司機前兩天保險到期了沒續,司機老哥家裡有個吃藥的傻兒子和一屁股饑荒。
要錢沒有要命一條。
我只能苦笑著看自己自己比臉都乾淨的兜,準備灰溜溜的滾回老家苟兩個月。
但是沒想到很長時間沒有聯繫的表哥竟然來了。
還突然富的流油。
我眼紅地瞅著他手腕上那個市場上幾乎所有男人都夢寐以求的綠水鬼,向他虛心請教來錢之道。
他吧唧了一口嘴裡的利群,眯縫著眼睛。
“這個嗎?可不是誰都能幹的。”
“不過看在你是我表弟的份上,我也可以帶著你。”
“有錢大家賺嘛。”
我殷勤地點了點頭,“表哥要是肯帶我,我肯定忘不了表哥,等這次過年回去跟我爸媽去拜訪我姨和姨夫。”
“讓所有人都知道表哥對我好。”
他卻擺擺手。
“別,這個事啊,不能說。”
“尤其是不能讓你爸媽和我爸媽知道。”
“你要做不到我就不帶你幹了。”
我心裡疑惑,表哥該不會是乾的什麼違法的事吧,違法的事我可不幹。
他卻好像看透了我心事似的吸了口煙,“你放心好了,不犯法。”
“後天晚上我來找你,你要不放心這塊表就當表哥送你的入夥禮物。”
我嘴上說著不要不要,但手還是沒忍住接了過來。
他似笑非笑地瞥了我一眼,“記住啊,後天晚上,接我電話。”
表哥走了,我朝地上啐了一口,拿起手錶左看右看。
誰還不知道啊,他張明江,初中就輟學的小混混,以前為了管我借兩百塊錢跟個孫子似的。
現在闊氣了還跟我擺上譜了?
我拿起表看了半天,也看不出真的假的。
靈光一閃,想起了最近很火的主播聽澤鑑寶,他什麼都會看從地面上的到地底下的就沒他不知道的。
聽澤當時正在喝水,一邊喝水眼睛盯著屏幕。
看見這個手錶,他眯了眯眼睛。
“這個開門,是真的啊,大哥。”
“你這塊看顏色在勞裡面算是天花板級別的了。”
真的?
我的心臟‘砰砰砰’跳了起來。
那我豈不是發財了!
看來張明江沒騙我,他小子是真的富了,這個機緣我得抓住。
我欣喜若狂,在鏡頭前把表左右翻弄著,眼睛盯著手機上各種羨慕嫉妒恨的評論。
但在我翻到某個地方的時候,一直處於放鬆狀態的主播突然頓住了,“你把表翻回去。”
“對對對就是背面那個地方。”
我翻到背面,是一串數字和字母,沒什麼特別的。
但主播表情卻是前所未有的凝重,“你這塊表是哪來的?”
“哥們你說實話,這塊表是哪來的。”
我猶豫了一下還是把這塊表的來歷如實告訴了他。
他眯了眯眼睛,“送你表的人沒按好心吶,這塊表我見過,是有主的。”
我臉上一片空白,又聽見他慢悠悠的聲音如炸雷般落在我耳畔。
“表主人上個月剛沒。”
“這塊表有煞,想要你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