苗疆一族每十年就要舉行一次首領選拔。
而我剛好碰上了選拔首領這年。
根據規則,參與者必須跳下自己做的蠆盆裡,堅持到最後活下來的才是首領。
而沈青涯,也在參賽者的一員。
我震驚:“那不是養蠱的方式嗎?”
沈青涯目光有些哀傷:“苗疆首領也是蠱的本身,所以選拔的也是和養蠱一樣。”
山谷裡,我和沈青涯坐在冰涼又柔軟的草地上。
他問我:“浮瑤,你知道我為什麼要成為苗疆首領嗎?”
我當然知道,不就是為了權力嗎?
但我還是順著他的話問:“為什麼?”
沈青涯看向遠方:“因為我想看看外面的世界,想見見我的阿爹。”
我遲疑:“你阿爹他?”
沈青涯低垂著頭,眼中滿是落寞:“我阿爹是中原人,當初我娘為了和他在一起,不惜背叛族規,可我爹還是負了她,娶了公主。
“
“我就想知道,外面的世界究竟有什麼好的。”
“為什麼他要背棄曾經對我娘許下的誓言。”
我內心譏諷,真是井底之蛙,外面的世界當然比你們這隻有蛇蟲毒蟻的窮山村好。
但我還是裝作一臉心疼的模樣握住他的手:“青青,別傷心了,我永遠都不會背叛你的。”
青青這個稱呼是我為了和他快速拉近關係特意取的。
第一次聽到這個稱呼時沈青涯直接羞紅了臉。
氣惱的讓我別這麼喊他。
因為從小到大,稍微和他親密點的人都只是喊他青涯或者阿涯。
但我偏不。
我一聲聲喚著他青青,將這顆彷彿包裹了毒藥的蜜糖餵給他。
看著他紅透的耳根,從不適應到逐漸習慣。
到了選拔苗疆首領這天,我看到了沈青涯回頭深深看了我一眼。
然後就縱身跳下了深不見底的蠆盆。
蠆盆被封住,需要七日後才能打開。
但很多參賽者還沒有撐到七日就死了。
蠆盆一個個打開,裡面的人被啃得屍骨無存。
我有些著急。
要是沈青涯死了,那我這麼久的努力不就付之東流了嗎?
於是趁著夜色,我偷偷打開了沈青涯的蠆盆。
卻被突然傳來的烏鴉叫聲嚇到,腳下一滑掉進了蠆盆。
然後不出所料的摔在了蛇的身上。
雖然在苗寨的這幾個月內我已經看了很多次蛇早已習慣,但和蛇這麼親密接觸還是讓我毛骨悚然。
就在我要崩潰尖叫時,聽到了沈青涯的聲音。
“阿瑤?是你嗎?”
我勉強穩住心神,顫抖道:“是。
你怎麼知道是我?”
這黑燈瞎火,我又沒有出聲,沈青涯是怎麼知道是我的?
沈青涯聲音沙啞;“我聞到了你的味道。”
我吸了吸鼻子,皺眉。
都是惡臭的血腥味,哪裡來的我的味道?
沈青涯又問;“你怎麼來了?”
我循著他的聲音抓住他的手腕:“當然是因為擔心你啊!”
沈青涯似乎受了很嚴重的傷,皮膚粘膩冰涼,渾身都被鮮血浸溼。
聞言,他沉默了。
黑暗中,一片寂靜,我看不清他的臉,卻聽到了他腰間的鈴鐺發出了急促的響聲。
許久後,沈青涯忽然將我摟進懷裡。
他聲音沙啞低沉:“阿瑤,天亮後我就能成為苗疆首領了。”
我不明白他突然和我說這個做什麼。
但我還是安撫地拍了拍他的背。
沈青涯說的果然不錯,七日期限一到,他出了蠆盆,成了唯一活下來的人。
沈青涯順利的成為了苗疆首領。
而我,也能進行下一步計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