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媽,這個公道我們不要了,我實在是怕沈大老師再說出什麼傷你的話,她說我也就算了,要是說你,我實在是忍受不了。”
她嘴上勸她媽回去,話裡卻故意強調我為“沈大老師”,目的就是為了激怒她媽,好讓她媽想著法兒為難我。
其實從見她第一面,我就不清楚她對我哪兒來的這麼大的敵意。
或許就因為我是我們家族第一個有點出息的孩子吧。
舅媽最是見不得自己女兒委屈的,那眼淚說來就來,淚眼汪汪對我媽說:
“趙群英,你瞧瞧這就是你生的好女兒,好在只是個老師,要是個當官的,還有我們這些下賤親戚的活法嗎?”
她故意貶低自己,意圖勾起我媽的怒火,當然她成功了。
“啪!”
巴掌聲搶佔了紛爭聲的席位。
這是我媽今天為了我表妹,第二次打我耳光。
“你給我滾,我怎麼就生了你這麼個目無尊長的孽種。”
血腥味兒在口腔蔓延開,我紅著眼眶對我媽說:“你別後悔。”
她好像為了我舅舅一家,是真的對我這個女兒很失望似的。
“我有什麼好後悔的,要不是你胳膊肘往外拐,你舅媽有必要氣成這樣,你表妹會考成倒數第一?”
愚蠢,愚蠢至極。
是誰TM胳膊肘往外拐。
我實在是說不出其他更惡毒的話了,只留下一句“你會後悔的”就奪門而去。
寒風迎面而來,瞬間把我吹醒了。
我仰望了半分鐘深邃的夜空,估摸著眼眶恢復正常才走向車庫。
好在我這些年除了是一名優秀的英語教師外,還是一名優秀的編劇。
第一部短劇就讓我在市裡買了房,為了給我媽安全感,房產證上寫的都是她的名字。
那時我想著反正只剩我跟我媽相依為命了,寫誰的又有什麼區別。
可現在我卻被我媽掃地出門了。
好在這幾年積蓄夠多,去年我在市裡最繁華的葫蘆灣買了套房,前兩個月剛裝修好。
我媽一直想要個能種菜的園子,我本想給她個驚喜,現在是給不了了。
我剛到新房沙發上躺下,表妹的消息就來了。
語氣裡完全沒了一個小時前的悲傷,滿滿都是炫耀。
“姑姑說了,以後把房子過戶給我,你什麼也沒有,誰讓你囂張跋扈呢。”
呵呵,我氣笑了。
合著我媽這是借我的花獻我表妹這尊佛了。
我實在分不清她是真糊塗還是假糊塗。
到底誰才是她女兒呀,現在的生活到底是誰給她的呀。
她至今還想著老了投靠我表哥,讓我表哥為她瞭解身後事。
即使我再優秀,給她再多安全感,她始終覺得我終有一天會嫁人,女兒總是不如兒子可靠。
隨之而來的還有我舅媽耀武揚威的宣戰。
“沈輕竹,你真以為自己多了不起呢,反正你媽今晚說了,以後你這房子就過戶給蘭蘭,反正寫的是她的名字。”
“不過你也別以為我會這樣放過你,我一定會告你,告到你身敗名裂,告到在潞市呆不下去,我一定會看著你成為人人喊打的過街老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