細說起來,終究是我承了她的恩,如今還她也算兩清了。
“好,我答應。”
我臉上掛著淺笑,回答地乾脆利落。
林宴君顯然未曾料到我的反應,上下仔細打量著我,許久才問出一句。
“當真?”
見我眼神堅定,他忍不住補了一句。
“醜話說在前頭,雖說答應了娶你,但我這輩子只愛新月一人,我會給你夫人的體面,別的你不要奢求,更不要妄想越過新月。”
我輕“嗯”了一聲,看著他如釋重負地模樣,心裡莫名輕鬆。
還了這份情,我就再也不欠他們了。
林宴君,放心,我不嫁你。
當晚,林宴君就命人為我穿上囚服,換柳新月出來。
他實在捨不得柳新月再多受一絲罪,只能委屈我。
我披頭散髮低垂著頭,任由身後的暗衛將我推搡著丟進昏暗潮溼的牢房。
“宴君,讓安小姐假扮我會不會不太好,你知道的,我不願累及他人”
“安小姐,對不起,若不是我,你也不會遭這份罪。”
我緩緩抬頭,圍欄外與我相似的面孔虛弱地倚在林宴君懷中,紅著眼哽咽。
林宴君居然親自來了。
他那麼愛乾淨的一個人,也會為了心上人置身泥塵。
他滿眼疼惜地撫上柳新月蒼白的小臉,語氣是我從未見過的溫柔。
“新月,你別想太多了,都是她自願的。”
“這地方陰冷汙穢,不宜久留,乖,我帶你回家。”
柳新月將他往門外推了推,“宴君,安小姐為了我犧牲至此,我有幾句話想單獨和她說,你先出去等我。”
林宴君有些不放心,可還是轉身在不遠處候著。
柳新月微微挑眉,眼神如刀般落到我身上,壓低了嗓音,絲毫不見先前的柔弱純良。
“安念淳,傳聞果然是真的,你為了嫁給宴君居然連命都豁得出去”
“只是你別忘了,清白比性命更重要,這些獄卒平日裡餓狠了,見到姑娘家就目露兇光,你要怎麼守住你的清白之身?”
“你說,宴君他堂堂寧遠侯之尊,會不會要一個殘花敗柳呢?”
她眼神挑釁,嘴角掛著輕蔑的笑意。
任誰都想不到,這樣如花的笑顏下竟是一顆歹毒至極的心。
我頓時感到一陣涼意從腳底升起。
“你!不,林宴君說過不會讓我吃苦,一但出城就會伺機救我出去!”
我信誓旦旦地重複林宴君的承諾,強行穩住自己的心神。
她嘴角的笑意更深了。
“哦?是這樣啊”
“那我們不妨賭一賭,看看他究竟會不會護著你?”
不等我反應過來,她已經拉起我的手往她身上狠狠一推。
她如同飄零的落葉,緩緩往身後倒去。
林宴君聽到我們的動靜,飛奔而來,將她穩穩接入懷中。
柳新月捂著心口抽泣,淚眼汪汪地看著林宴君。
“不怪安小姐,她是因為我才遭受這些無妄之災,心中有怨氣也是人之常情,都是我活該”
林宴君最看不得柳新月在他面前落淚,當即心疼不已,將手伸進圍欄,一把扼住我的脖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