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別怪我沒提醒過你，在這個地方，高家就是天。”
“我看上你女兒，是那賤人的福氣，別人求都求不來，識相點收下錢，我還能叫你一聲媽，不然，後果你知道。”
說完，他一步三晃悠地離開了醫院。
我渾身力氣被抽空，跌坐在地上姿態狼狽。
趕到病房時，女兒神志不清。
揮手瘋狂地毆打給她換藥的醫生。
我衝進去將人抱住。
她卻紅著眼哀嚎。
“媽，他們是壞人，他們要打死我的孩子，你快趕他們走啊！你快趕他們走!誰也不能動我的孩子，我不許，我不許！”
“張峰馬上就回來了，他會幫我的，他一定會幫我的！媽你快給他打電話，我想聽他說話，我好久沒見他了，孩子說他想爸爸了……”
我揮手讓醫護人員離開，緊緊抱著女兒。
“月月不怕，媽在，他們走了，不哭。”
“張峰馬上就回來了，你別激動，媽一定會想辦法的，一定會有辦法的……”
可真的有辦法嗎？
連我自己都不知道。
女兒哭昏過去，醫生進來打了一針鎮定劑。
我找遍全市律所的電話求他們幫忙起訴高強。
可他們聽見高強的名字，一句話都不敢說就直接掛斷了電話。
十分鐘後，高強給我發了一段視頻。
畫面裡，我農村的房子被火焰包裹，周圍的農作物也燃成灰燼。
沒等我回復，他再次發來一句話。
“這只是第一次警告。”
我顫抖著在網上開始搜全省最高法院的位置。
連夜坐車趕去跪在門口。
這是我最後的辦法了。
全省最高法院如果也不能受理。
我女兒就真的完了。
天剛亮，門衛就將我帶去了院長辦公室。
卻看見早就等在那裡的高強。
他雙腿搭在桌上，菸灰灑了一地。
看見我那刻，挑釁開口：
“喏，人來了，院長大人，我說的就是她，仗著自己女兒神志不清，非要讓她嫁給我，我不願意，還要拿肚子裡的孩子威脅，自己摔倒引產了，現在她媽非要怪在我頭上。”
“你說說，這不是碰瓷嗎？你也知道我家教嚴，我媽怎麼可能容忍一個精神病當兒媳婦？叔你幫幫忙，給我勸走吧。”
我愣在原地，還沒開口，就被門衛轟了出去。
高強隨後出來，得意地站在我面前。
手裡拿著院長親筆寫下的起訴書。
扔在我臉上。
“你女兒誹謗我，故意碰瓷，現在要賠償我精神損失費二十萬，給錢吧。”
“哦對了，你沒錢是吧？沒錢怎麼不早說呢？看在你女兒長得不錯的份上，我就饒你一回，後面這二十萬看你表現了。”
“我說過，讓你坐牢，就是我一句話的事。”
他大笑著離開，只留下絕望的我跪在法院門口。
寒風颳過，起訴書被吹在我臉上。
劃破我的皮膚，滲出的血跡迅速結成冰霜。
卻遠遠不及我心痛的半分。
我實在想不通，到底為什麼會變成這樣?
這世上，真的沒有能說理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