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覺得諷刺,說了今天見到他的第一句話。
「滾。
」
封琰聽後,臉色難看極了,他正欲開口,卻被自己的手機鈴聲打斷。
電話接通後,封琰眉目舒展,低聲和對面交談著。
我沒興趣看他們你儂我儂,打開房門示意封琰滾出去。
他放下手機,還維持著的通話時的好心情。
「宋蕪,你好好安胎。
」
「孩子的事我們之後再聊。
」
封琰走後,我又吐了好一陣。
手機又給我推送封琰和燕微微甜蜜出街的新聞。
所有人都開心極了,探討著這對從前就飾演熒幕情侶的金童玉女。
他們郎才女貌,沒有人會記得我。
我去上班,以往習慣了的氣味莫名又讓我翻江倒海。
我摸住肚子。
這個孩子,真的不能留了。
上司譏諷的話語傳來:「宋蕪,愣著幹嘛啊,不幹活就滾。
」
我不適合職場,不會討巧領導。
又因為面臨的特殊人群總是沉默,所以我也不習慣和同事接觸。
剛入職時,上司粗短的手總是處在一個曖昧的範圍。
直到我明確告訴他,這樣我會很不舒服,他謹慎的三角眼惡毒起來,從此沒給我一句好話。
我不想呆在這了。
也許是因為疲憊,也許是因為孩子。
我提出了辭呈。
被駁回了,因為沒提前三個月打報告。
但是我獲得了一個不短的假期。
孩子必須在這個時候打掉。
臨走時,我裝走了幾桶工作用的廢水。
我一個人去醫院做手術。
麻醉藥讓我變得暈乎乎的,一下子就陷入了朦朧的回憶。
我是個孤兒。
宋燃給我起名叫宋蕪。
我和宋燃沒有血緣關係,但他是我生命中一切的代名詞。
——他是我的朋友我的親人我的愛人。
我們相差三歲,在孤兒院裡面一起被欺負,又在反抗後一起挨院長媽媽的打。
最冷的冬天,宋燃在漆黑的夜裡睜著明亮的眼,向我起誓。
「妹,哥哥以後長大了,絕對會讓你穿上波司登的。
」
我們會幸福的。
他保證。
兩個小孩生活在人間是很難的。
他做了很多,從高中輟學,拼命也要讓我上大學
年少的時候,我看著破舊的他哭著說:「我不要上學了。
」
「我不喜歡上學,哥你去上學吧,我供你。
」
他聽後啼笑皆非,拒絕了我。
「別的孩子可以上學,我的公主也要收穫一樣光明的人生。
」
他說他的理想主義就是我。
麻藥操控了我。
我似乎能感受到體內屬於我和封琰的孩子正在挽留我。
她念念不捨地喊我「媽媽」,向我告別,又哭著說她不後悔短暫地來過。
她說,她要和舅舅離開了。
我告訴我的小公主。
下輩子不要來媽媽這裡了。
以及,我不會讓封家好過的。
手術結束後,我望著熾熱的白燈出神。
在醫生一陣陣的催促中,我站起身,抹去了滿臉的水漬。
打開手機,無視了影帝所有的甜蜜新聞。
在微信上告訴他:「孩子,我打掉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