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能夠逗我笑,就把電話號碼給他。
如果我沒笑,就再也不打擾我。
他扳正了臉,低咳一聲,神色認真地講了一個冷笑話。
我低下頭,溫柔靦腆地笑了。
現在,我也笑了,笑中帶著瑩瑩的淚珠。
過往的每一刻回憶,都如此清晰。
他們帶給我的不是感動,不是溫暖。
而是刺痛我的尖刺,一點一點,深入骨髓。
原來,過往的美好,竟然也會是苦澀的。
“老婆大人笑了就好,醫生說懷孕會影響你的心情,你以後不開心了,就直接和我說好嗎?”
聶臻替我辭了職,多安排了一個月嫂照顧我的飲食起居,他好像對這個孩子真的很上心。
他好像也是真的很愛我。
如果沒有蘇韻的話。
懷孕不到一週,蘇韻找上門了,拎著一籃子水果。
她長得一副柔柔弱弱清純的樣子,和大學時的我很是相似。
我從她的面容中,彷彿看到了曾經的自己。
聶臻臉上有隱隱的怒氣。
大概是沒想到她這麼大膽,會找上門來。
開門那一瞬間,蘇韻神色僵了一下,但她還是挺直了腰背。
“聶總,我聽說聶夫人懷孕了,我代表秘書辦特地來探望。”
聶臻走回到我身邊,握住我的手,耐心地解釋。
“你會不會覺得打擾,要不我讓她離開?”
我瞧不上聶臻做賊心虛的那個勁兒。
他和蘇韻使眼色,彷彿當我是瞎子。
原來那個陽光爽朗的聶臻,彷彿也隨著歲月消失在了時間的長河。
我心突然釋然了。
我愛的人,是十八歲那年夏天遇到的那個聶臻。
那個聶臻,已經離開了。
現在的這個,不過是一個同名同姓的陌生人罷了。
我忍住眼淚,招呼蘇韻坐下一起吃飯。
吃飯的時候,他們在桌子下面的動作,我也假裝沒看到。
聶臻,既然你決定不愛了。
那我就選擇放手。
我不想我們僅存的一點溫情,一點美好的回憶都被現實無情地撕碎。
吃了飯,我回到主臥午睡。
只是淺眠,不多會兒就聽到隔壁傳來了隱隱的喘息聲。
聶臻!你就這麼忍不住嗎?這是在我們家啊!
這個家的家裝是我一點點佈置的,是我們共同的愛巢。
甚至在隔壁,應該還掛著我們的婚紗照。
我的眼淚不住地流淌,沾溼了枕頭。
破碎的聲音在我的耳邊迴盪著。
我的心也跟著碎成了一片片。
聶臻,十八歲的聶臻,你在哪裡,我好想你。
和聶臻相處時,他溫柔冷靜上進,給我提供了很多地幫助。
甚至,在我的父母生病時,也是他不辭辛勞地親自照顧。
我老家在農村,每次回家他的褲腿都會沾滿了泥土,他也不生氣,總是笑眼盈盈。
我的奶奶特別喜歡他,因為他最會討長輩喜歡,嘴巴又多又甜,總是逗得奶奶哈哈樂。
去年冬天,奶奶過世,他陪著我掉了一晚上的眼淚。
我們抱在一起,宛如兩隻孤單的小獸溫暖彼此。
在我的心中,他是世界上最溫柔最好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