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忍住了疼痛帶給我的顫抖,將那碗湯剛要放在妹妹面前,腳下卻突然被什麼東西絆了一下。
我一個站不穩,整碗湯,都倒在了喬若煙的臉上。
突出的孕肚,也磕在了餐桌的邊緣。
疼痛瞬間蔓延至四肢百骸,我忍不住虛弱後退了幾步倒在牆角,冒出了滿頭的大汗,
我氣若游絲地喊了一聲:“長卿。”
我想呼喚他快看看我,我怕肚子裡的孩子有個什麼三長兩短。
紀長卿卻一臉心疼地喬若煙的臉,似乎整個世界只剩下了他們兩個。
“若煙,疼嗎?”
“我帶你去上藥。”
他看都不看我一眼,拉著喬若煙上了樓。
疼痛來的快,去的也快。
我能從地上爬起來的時候,冷漠吃菜的公婆帶著怒意對我拍了桌子,
“別在我兒子面前裝可憐,你手段不乾淨得來了我兒子的垂青,但我們倆可沒瞎了眼。”
“你這種心思惡毒的小把戲就想讓若煙走?真是愚蠢至極!”
“現在趕緊去給若煙找燙傷膏,不然我們和你沒完!”
在紀長卿父母的眼裡,我永遠是那個不擇手段的心機女。
可是我剛剛倒下的時候,看見的是喬若煙悄悄伸在外面絆我的腳。
我懶得狡辯,不管我如何舌燦蓮花,他們都只會信喬若煙。
哀莫大於心死,我忍著腰背一股一股的疼痛默默走上了二樓。
卻在房門口看見了衣帽間裡裸著上身的妹妹喬若煙和眼睛通紅的紀長卿抱在一起。
“你看到我胸口你名字的刺青,真的就這麼無動於衷嗎?”
妹妹指著自己胸前還泛著紅的刺青眼淚漣漣,那是個扎眼的“卿”字。
“紀長卿,你連自己胸口的刺青都是為了向我表忠心紋的我的臉!”
“咱倆明明心心相印,你為什麼就是不娶我呢?”
那是······喬若煙的臉?
我捂上了自己的嘴,任由眼淚悄聲橫飛。
兩年前,紀長卿為了證明他對我的愛意,
向來珍惜自己身體的他,偷偷跑到刺青店在心口處紋了一張我的臉。
他對我說:“喬若怡,不管你嫁不嫁給我,你在我的心裡的位置,永遠舉足輕重!”
“有了這個紋身,我再沒辦法娶別的女人。”
我那時還心酸的嘲笑他選的這個紋身店技術不好,畫出來的人臉,都不太像我。
但是我現在才意識到。
不是不像,那本來就不是我,是我的妹妹,喬若煙。
我就像是被萬箭穿心了一般,身體疼到發麻。
紀長卿鬆開了抱著喬若煙的手,深情的眼眶起了霧。
“若煙,我不會娶你。”
“我捨不得你為了我生孩子傷害自己的身體,我也不捨得把你困在這瑣碎的家務裡,整天被煙熏火燎的鍋灶燻了臉。”
“也不想你為如何維護婆媳關係而心煩。”
“你嚮往星辰大海,嚮往自由主義,你要做你自己。”
“所以,我不捨得娶你。”
他捨不得。
於是,他寧願揹負罵名,也要為了她而娶我。
我忍不住哭著嘲笑起了自己的愚蠢和無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