雙胞胎弟弟妹妹,弟弟莊衍,高企主管,結婚後選擇定居在兒媳的家鄉深城。
妹妹莊雨念,雨念性子比較叛逆,未婚先孕死活要嫁給前女婿後生下一個女兒,又在今年離了婚,現在帶著孩子住在婚前我給她買的房子裡,靠彩禮和嫁妝生存。
他們爸爸叫莊希澤,死的時候莊衍和莊雨念還沒成年。
正想著,小女兒莊雨念給我回了條語音。
“不回去不回去說了不會回去就不會回去,回去過年幹嘛?跟你坐在飯桌上大眼瞪小眼?還是回去睡在那間又髒又臭的狗窩裡?你能不能盼著點兒女好?誰家媽媽像你這樣一天到晚就希望孩子回到那個鳥不拉屎的地方?”
我哽咽著發去一條語音,後面卻帶著一個極大的紅色感嘆號。
我知道我這是被她拉黑了。
我抬頭看著四周,想不明白他們從小生活到大的房子怎麼現在在他們眼裡就變成狗窩了。
我站起來環顧著房子。
這間老房子雖然是破了點小了點,但這個家裡的每個人都有獨屬於自己的房間。
成家立業後的三姐弟妹雖然常年不回家,但我每週都有定時打掃房間。
大女兒愛薰香的味道,我就在房間裡擺上一整年的薰香,確保她某天突然回家後不會覺得老房子的味道有股腐爛味。
兒子喜歡乾淨無塵的房間,我就定時給他的房間吸塵,給房間的傢俱床蓋上簾布防止落灰弄髒。
小女兒喜歡好看,我就每隔一段時間買新的床單被罩以及裝飾品回來將她的房間重新擺弄成網絡上年輕人喜歡的風格。
想著想著,我又流下淚。
他們已經五年沒回來過過年了。
本以為可能在拆遷款的份上他們會回來過年,為此我早早就把房子四周打掃乾淨,又把散落一地的柴火搬到了柴房堆放好。
甚至連閣樓裡的蜘蛛絲我都清理的乾乾淨淨。
可是…….
手機傳來兩聲振動,大女兒和兒子很默契的回了我兩句話。
“不回,我要在這邊和我婆婆老公一家過年,現在誰還回農村過年?土死了。”
“不回,今年我依舊在這邊和丈母孃老婆一家過年,鄉下又不方便又髒得很,噁心死了。”
我抱著手機,有些心寒。
良久,我才吐出一口濁氣。
“好的。”
除夕那天晚上,我端著一碗飯獨自坐在門口。
我沒開燈,身後周圍是無盡的黑暗和孤獨。
對面陳姐家很歡樂,他們早早關了門,一家子圍坐在飯桌前談天說地。
三層樓的自建房每一間房間都亮著燈,門口也掛著大紅燈籠,看起來喜慶熱鬧極了。
大年初一一早,陳姐領著一大幫子人推開了我家的門,她笑盈盈的,正因為孩子回家過年和籤拆房徵地合同而高興呢。
見來人,我強扯出一抹笑招呼他們。
閒聊了一陣,拆遷辦的領導開始圍觀這座老房子,量地的量地,記錄的記錄。
陳姐嗑著瓜子,賊兮兮的靠近我。
她臉上掛著笑,話語都是調侃。
“哎呀!李姐!今年你兒子女兒又不回來過年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