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著這些評論,我的心情從最開始的憤怒到平靜,最後已經沒有一絲波瀾。
我想起和江羨確認關係後,一直都是我主動去找他。
他腸胃不好,又忙於科研沒空按時吃飯,於是我在家煲了湯,用保溫盒裝起來給他送過去。
江羨總是穿得不修邊幅,也沒幾件衣服,我便跑遍了商場,為他買下一套又一套昂貴的男裝。
江羨愛乾淨,宿舍條件又一般,我親自幫他把宿舍佈置的溫馨明亮,還定期為他清掃
這些事情在我成長的二十幾年間,自己都沒有做過。
為了江羨,我卻心甘情願地做了兩年。
和他相戀的第一年冬天,江羨在餐館後廚打工。
因為日日用冰冷的水洗碗,江羨的手長出了凍瘡,看到那雙手時,我忍不住心疼地哭了。
從那以後,我主動提出幫江羨支付學費和生活費,好讓他有更多時間專心撲在科研上。
但是他對我的態度從來都是不鹹不淡的,甚至有些冷漠。
我的消息從不按時回覆,每次約他吃飯看電影都用跑正在數據的藉口搪塞,甚至連我生病都忙著開會而不願陪我去醫院。
在我提出要去他們家過春節時,他更是想都沒想果斷拒絕了我。
如今想來,過往種種無非表明,其實他真的不愛我,不過是沉浸在我對他的照顧和支持中無法自拔罷了。
我打開手機,給江羨發去消息:“江羨,我們分手吧。”
將資料提交給論文評審委員會後,幾位教授都非常重視,表示會認真審查這件事,十天後公佈審查結果。
於是我索性向學院請了十天假,打算去散散心。
論文的事端因臨清縣而起,勾起了我對臨清縣大灣村的回憶。
距離告別在大灣村支教的日子已經兩年有餘,我常常在深夜想起那裡的人和事。
臨出發前,我決定帶上當年離開大灣村時,鄉親們為我做的火草布被子,以表達對他們的感謝。
沒想到,在我的房間四處翻找,卻一直沒找到那條火草被。
我突然想起,江羨曾來宿舍找過我一次,當時我說我這裡有一件臨清縣已經失傳的民間工藝,引起了他的興趣。
當他見到火草被時,眼睛都亮了起來。
火草被是用火草的絨編織的布料所制,工藝繁複細膩,花紋精美絕倫,已經百年難見。
當時,我並未告訴江羨這條被子是怎麼來的。
看他那樣興趣盎然,我將火草被遞給他,允許他蓋一蓋,感受一下。
於是他就將火草被帶走了。
但也就是在那之後,我就再也沒見過這條火草被。
“江羨,我的火草被是不是還在你那裡?”
分手後,我第一次去工位找江羨。
他的神情依舊是淡淡的,可見分手這件事對他而言那樣無足輕重。
“哦,那條被子啊,我把它送人了”江羨囁嚅道,冷峻的臉上出現了一抹難為情的紅暈。
“送人?你拿我的東西送人?我告訴過你吧,這條被子對我來說意義非凡。”
我強壓住內心的憤怒,質問江羨。
“你送誰了?我現在就把它要回來!”
“當時我有個朋友在我工位上看到了火草被,他很喜歡,我就唐喬,你有那麼多錢,想要什麼得不到?難道真的缺這麼一條草做的被子嗎?”
“你別在這裡道德綁架了!我有錢不代表我不珍惜別人送的禮物,你朋友病了更不代表你可以隨便拿我的東西送人!”
這時,我突然想到蘇瑾月也是臨清人。
“你是不是給蘇瑾月了?”我冷笑著問江羨。
江羨低頭看著桌上攤開的書,沒說話。
我大步走上前,一把拉開窗戶,將那本書徑直扔了出去。
“江羨,你真噁心!”
推開蘇瑾月的宿舍門時,她正在窗邊給自己塗抹指甲油。
看到我氣勢洶洶地進來,她嚇得連忙從椅子上站起來。
“唐喬,你進來不敲門的嗎!”
“蘇瑾月,把江羨給你的火草被還給我。”
我雙手抱胸,單刀直入。
“憑什麼?”蘇瑾月聽了,又坐了回去,繼續慢條斯理的塗抹著指甲油,“那是江羨給我的,關你什麼事?”
“那是他從我這裡拿的!他未經許可就給了你,現在你快點還給我。”
“唐喬,你知道火草被是我們臨清縣失傳的手藝嗎?你又不是臨清人,根本不會珍惜。”
“這條被子是我發高燒的時候,江羨特意給我的,他說了,這條被子能幫我驅寒退燒。
別看江羨在你身邊,其實他可心疼我了!”
真是從未見過蘇瑾月這麼恬不知恥的人!
我冷笑著,懶得和她廢話,只是警告她繼續霸佔我的東西我就要報警了。
這時,蘇瑾月突然站起身湊近了我,壓低聲音,一臉詭秘地說:
“唐喬,你這麼想要回這條火草被,不會是你和賀言交歡的時候用過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