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沐陽,別逞英雄了,你以為這樣我就會感激你嗎?”
但我沒錯過她眼裡的憐惜,儘管只有很短的時間。
我知道她是嘴硬心軟罷了。
我那個時候特別慶幸,在我的保護下,她毫髮無傷。
雖然我自己的後背的手臂都被嚴重燙傷,留下了難看的疤痕。
蘇若薇離開的腳步停頓住了,她下意識就想要掀開我的白布看看。
但被醫生阻攔了。
“蘇小姐,死者為大。”
蘇若薇從慌亂中醒了醒神,嘴裡還喃喃道。
“怎麼可能是他,不可能的……”
她又看向醫生。
“沈大夫,剛才是我魯莽了。
我想知道這個心源的捐贈者是誰?以後我也好想辦法報答他的家人。”
“蘇小姐,你還是別問了。
醫院有規定,我們是不能告知器官捐贈者的情況的。”
一陣細微的呻吟聲打斷了蘇若薇的思緒。
是原野醒了。
蘇若薇沒有再執著探究白布下的屍體到底是誰,跟著原野去了特護病房。
看著他們離開的方向,我的眼裡心裡都是濃濃的失望。
一回到病房,蘇若薇並沒有第一時間關心原野的恢復情況,而是拿出了手機開始撥打我的電話。
可惜電話那頭不會再有人接聽了。
原野虛弱地靠在床頭。
“薇薇,怎麼了?”
蘇若薇搖了搖頭,“沒什麼。
阿野,你現在覺得怎麼樣?”
原野深情地看著蘇若薇,牽著她的手。
“薇薇,我能感覺到這顆心臟強有力的跳動,這段時間辛苦你了。”
蘇若薇想要掙脫開,但又害怕牽動了原野的傷口,最終還是沒能推拒那隻手。
“你好好活著比什麼都重要。”
術後恢復的這一週,蘇若薇就睡在原野的病房,她將自己的工作安排全部推後,忙前忙後的照顧他。
而這種待遇我是從來不曾享受過的。
哪怕是三年前那次我已經被下了病危通知書,隨時可能死去的情況下。
蘇若薇只是接通了醫院的通知電話,然後冷淡拒絕。
“我現在沒空,這邊還有緊急的案子要處理。”
在她心中,我比不過白月光原野,更比不過她的那些工作。
三年前,蘇若薇被派到外地出差處理一樁民宿偷拍的案子,沒想到她被當地那些背後利益相關的地頭蛇堵住了。
我知道這件事之後一邊聯繫人脈解救她,一邊親自驅車趕往鄰市。
但沒想到有的時候,命運就是這樣不眷顧我。
那天晚上下了暴雨,高架橋上面發生了連環車禍,我剛好在中間。
貨車的鋼筋穿透了我的胸膛,我傷得很重,幾乎只剩一口氣了。
昏迷期間,我一直念著她的名字,擔憂著她的安全。
瀕死的時候,我唯一掛唸的人只有她。
可是她卻冷淡的掛斷了醫院打過去的電話。
當時聽到她中氣十足的聲音,我的心瞬間安定了下來,至少她是安全的就好。
可是那個瞬間我突然感覺到好累,好疲倦,再也沒力氣睜開眼睛。
就在我即將失去心跳的前一秒,腦海裡突然響起了一道機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