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政忘記了我們的結婚五週年紀念日。
當天很晚才到家，也視而不見我精心準備的晚餐。
【我一天要接那麼多臺手術已經很累了，你能不能懂事點？】
他苛責的眼神讓我一瞬間覺得是自己錯了。
起夜時我鬼使神差地打開了他的手機。
原來今天不是忙忘了，而是陪實習生去過生日了。
【瀟瀟，我到家了，你呢？】
實習生隔了很久才回復，她發了一個小豬親親的可愛表情包。
【方老師，我也到了哦，今天的餐廳很不錯，謝謝你陪我過生日，下次還要一起去哦。
】
我看著聊天記錄，一時間心口就像是被什麼東西堵住了一樣，無法呼吸。
方政給她的備註很親暱，叫瀟瀟。
往上滑，兩人幾乎每天都在聊天。
方政平常做手術有時候忙得飯都來不及吃時，也會給女孩發一個表情包。
我早該看出來的不是嗎？
從前那個不苟言笑的男人，有一天也會對我發小豬表情包了。
女孩很活潑，看得出來很愛分享生活。
我點進去她的朋友圈，幾乎都是她的自拍。
女孩看著不大，正是花一樣的年紀。
她也會偶爾給方政發自己的自拍。
方政毫不吝嗇自己的誇讚，寵溺的語氣讓我有一瞬間懷疑他是不是被鬼附身了？
我轉過頭去，看著已經熟睡的男人。
他有多久沒有誇過我了呢？
我做好早餐放到餐桌上時，方政剛好洗漱完走出來。
他歉意地朝我笑，【老婆對不起啊，昨天臨時加了一臺手術，紀念日的禮物我後面補給你。
】
說完，他就坐下開始吃早餐。
我在那裡站了很久，突然問他。
【你有沒有覺得我今天哪裡不一樣了？】
聽見這話，方政抬頭看向我，認真地全身打量了一遍。
【我老婆不管有什麼變化都好看。
】
他快速地吃完早餐，拿起外套。
【老婆，今天醫院要開早會，我先走了。
】
門砰地一聲被關上，連帶著好像有什麼東西也一起碎掉了一樣。
我走到鏡子前，細細打量著自己。
擦過粉底液的臉看起來很白，可眼角的皺紋已經很明顯了。
去年買的裙子，今年已經不合身了，腰部很緊，贅肉也很明顯。
自從我和方政的第一個孩子流產後，我的體質就很差，身材也走形了。
我早起化了妝，穿了裙子，精心打扮了一番，可方政沒看出來。
又或者，他從來沒在意過我。
我扯起僵硬的唇角，抬手把化好的妝抹花。
粉底液混合著口紅在臉上花裡胡哨的，此刻我就像一個小丑。
我還是選擇不拆穿，或許是我對我們五年的感情還抱有一絲幻想。
明天方政所在的部門要開年會，可以帶家屬一起。
往年我都沒去過，今年不知道為什麼，很想去。
我提出來的時候，他皺了皺眉，【以前你不是都不去嗎？】
我笑笑，抱著他的手，【帶我去看看嘛，我一個人在家很無聊。
】
他有些不情願，但還是答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