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話間，我帶著巧巧迎頭撞上歸寧帶著丫環往回走。
見到我，歸寧笑意盈盈地迎過來。
“你也消食呢？怎的不多帶幾個人，夜深，仔細摔著。”
當著她面，我總不好說我是去找孟觀槿澄清你倆謠言的。
我接著晚飯吃多了的話茬，順應地點點頭。
正在我們二人結伴回去時，身後有人疊聲輕喊著。
“徐姑娘，徐姑娘，可算見著您了，您的披風忘記了，陛下讓奴婢趕緊給您送來，再往前可就到貴妃殿前——”
來人是孟觀槿近前伺候的人，見著我就像見著鬼一樣，撲通一聲就跪了下去。
要是以往我還為他受痛的膝蓋骨調侃一番。
但現在…
“你去找孟觀槿了？”
歸寧一手接過披風，輕抿唇瓣。
“陛下著人來說，尋著兩貼字帖，讓我去看看。”
我一向寫不好毛筆字，是孟觀槿日日督促，我才堅持下來。
前日見我練字，歸寧連口讚歎，我便讓孟觀槿空閒時也給她寫幾個。
他倒是把我說的話記在了心間，只是哪有大半夜讓人前去拿的道理。
第二日再見到孟觀槿，我避開歸寧一把拉住他。
“你以後少來我這裡晃悠。”
“這才多久，你就嫌我煩不想見我了？”
我瞪了他一眼。
“你倒是無所謂，不知道那些人說話多難聽，總之歸寧還在我這兒時，你就儘量別來。”
孟觀槿盯著我，走時憐惜地摸摸我的頭。
“好，我會處理，你別擔心。”
之後他也聽話，有歸寧在時都不再出現，宮裡雜言碎語也消失不見。
又過了幾日，歸寧家裡遣人送信來，我估摸著是讓她回家。
算算時間，歸寧也陪著我玩了近兩月，再捨不得也得放她出宮了。
於是她輕蹙眉頭看過來時，我掩飾著不捨，輕鬆地揚起笑容。
“可是催你回家？沒事，你不用為難，等我出宮時就去看你。”
“…棲碧…”
亮晶晶的淚珠接二連三從歸寧眼瞼滑落，配上她眉間的一絲愁緒，看得人心直髮軟。
“…棲碧，能不能讓我留下來？”
我正發愣，歸寧握著我的雙手跪了下來。
“棲碧我求求你，讓我留在觀槿身邊吧，無論是妃子或是丫環，別攆我走。”
我把她從地上拉扯起身，張張嘴想說我沒有攆你，卻如何都插不進去。
歸寧一邊抽泣，一邊述說著她對孟觀槿的愛意。
在我出現前，他們是青梅竹馬，比鄰而居。
歸寧父親還是孟觀槿的啟蒙恩師，其中情誼更非一般關係可比。
“若是你們為普通夫妻就罷了，可如今他貴為天子，想到以後他會有數不清的後宮嬪妃，我便無法抑制對他的感情。”
“棲碧，我留下來既能與你做伴，也能成全我，何樂而不為呢？”
歸寧一番話讓我大受震撼。
從孟觀槿登上皇位那一日我心裡就有所準備。
他既非世家也非貴族，要想穩固手中的權利，後宮中必然不可能只有我一人。
但我也著實沒有想到歸寧會主動往這火坑中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