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晚祁淞南在我身側躺下,帶著沐浴後的清香:“老婆,你辛苦了,今天公司有些忙,沒來得及接你。”
他在我耳邊道歉,我轉身回去抱緊他,露出身上許久沒穿過的裙子。
小夜燈散發著昏黃暖意,祁淞南眼神愣住,我卻捕捉到了一抹嫌棄。
我的手顫了顫,站起身快步向衛生間走去。
門口祁淞南小心翼翼的和我道歉:“老婆,我不是那個意思,我擔心你的身體還沒恢復。”
鏡子裡曾經精緻靚麗的女人,現在只有亂糟糟枯黃的頭髮,掀起衣裙,只剩難看的紋路和刀口,猙獰的落在我的視線裡。
下垂,鬆垮。
抹上口紅也抵擋不了眼圈烏青,我終於掩面痛哭,腦海裡不斷迴盪著王雅雅一句又一句的錐心之語。
“你老了,阿南今天說我漂亮,他給我買了一套小洋房,每個月都會抽空來陪我。”
“你別佔著位置了,生的女兒又不能繼承家業,你看看你現在的樣子,男人看見都閉眼,離婚走人吧。”
這些時日的照片視頻,無數的挑釁都在這一刻化為實質,猶如尖刀扎入我心裡。
門外的祁淞南終於砸開了門,他沒有在乎自己鮮血淋漓的手,反而小心翼翼的蹲在我面前,和八歲那年保護我時一模一樣。
我聽到自己得聲音難聽沙啞:“我是不是變醜了,你不愛我了可以告訴我,我會走的。”
“老婆,別哭了,你還是很漂亮,和從前一樣漂亮,我愛你,也愛孩子,別說傻話。”
他伸手摟住我,抱的緊緊的,就像曾經那樣。
可我想得卻是,他抱著王雅雅的時候,也抱的如此緊密嗎?
他有沒有一分鐘想到我,想到為他命懸一線的我。
祁淞南的懷抱溫暖極了,我卻從頭到腳散發著寒意,我只覺得累,從頭到腳都再也沒有一絲一毫的力氣。
祁淞南把我橫抱起來輕柔的放在床上,他生怕血粘在我身上,慌張的擦去,才輕輕撫過我的頭髮:“老婆,我會一直陪著你,愛著你。”
我喝下他給我端來的燕窩,很快陷入睡眠,可半夜我再次醒來,我聽到了王雅雅嬌嗔的聲音。
“大半夜叫人家來,你就這麼想我,你老婆不能滿足你嗎?”
“別他媽提我老婆!”
他的聲音帶著壓抑的怒氣,很快王雅雅的聲音變的痛苦,而他卻沒有絲毫停止的意思。
這是我從未見過的,暴躁又冷漠的拿著皮鞭的祁淞南。
我光腳下地,居高臨下的看著他們。
奇怪的是我不再感覺到一絲心痛,只覺得眼前的人不是我青梅竹馬的愛人,而是一灘奇怪的爛肉。
女兒的哭聲驚醒了我,我轉身去到兒童房,抱起女兒輕輕哄著。
奶漬沾到身上,我看著它隱匿,像是從來沒有流出過。
哄了大約半小時,外面悄無聲息,祁淞南沒有進來,保姆在我身旁小心的看著我的神色。
女兒再次熟睡,我起身出門,祁淞南睡眼朦朧的給我披上一件外衣:“老婆,你怎麼起來了,孩子可以喝奶粉。”
他沒有碰我,眼裡的嫌惡卻幾乎隱藏不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