戒指是爸爸留給我的遺物。
車禍時,原本只受了輕傷的他,已經得救了。
可下一秒,汽車發動機爆炸,困在副駕上的媽媽被火苗吞噬。
爸爸義無反顧地衝回火海,只留下這枚匆匆摘下的戒指。
後來我才知道,戒指出自媽媽的手。
我撫摸著戒面上手工敲打的錘痕,與笨拙刻下的字跡。
禁不住潸然淚下。
直到現在我都認為,它是給愛人最珍貴的禮物。
我把戒指用絲巾擦拭乾淨,又用紙巾團團包裹,才小心地藏進衣服內兜。
“蘇慧,和我玩欲擒故縱是吧!”
“一副哭哭啼啼的樣子,裝給誰看呢?”
本該離開的池軒,大步走到我面前。
他捏起我的下巴,鷹般的目光緊盯住我。
想從我臉上找到一點,哪怕只有一點點的,不捨與留戀。
可惜,他連一點點也沒找到。
我沒了耐心,煩躁地瞪住他。
“池軒,出軌的是你,要離婚的是你,你到底在糾纏什麼?”
池軒藏下眼底的疑惑,自顧自地冷笑道:
“呦,裝得還挺像啊!”
“求我!只要你開口求我,我還願意多看你一眼。”
也是,池軒始終覺得,是我離不開他。
無論是經濟上,還是情感上。
在他的腦海中,我應該跪下抱住他,哭得聲嘶力竭,哀求他別走才對。
沒等到想要的答案,池軒惱怒地鉗住我的手,另一隻手拽開我的衣服,往內側口袋掏去。
我鉚足了全身力氣,掙扎著咬住他的胳膊。
口腔裡蔓延開濃重的血腥味。
吃痛間,他失手把戒指摔到了地上。
我眼睜睜看著,他惡狠狠地抬腳踩了下去。
眼睜睜看著,紙巾下隆起的弧度被一腳踩平。
眼睜睜看著,他往黑黢黢的腳印上,又啐了一口痰。
“啊!”
心如萬劍穿過。
我雙膝一軟,跪倒在地,捧著變形的戒指痛叫出聲。
戒指被踩成扁扁的直條。
我又慌又急地掰著。
還沒用力,脆弱的戒指斷成了兩截。
失控的淚水大顆落下。
刺痛了我長滿凍瘡的手背,浸透了皺巴巴的紙巾。
池軒滿意地拍了拍手。
“蘇慧,咱們三年的夫妻情分,就算盡了!”
“既然你想明算賬,那你介紹的那份工作,我也不幹了。”
“就算在蘇氏集團做總監有什麼用,還不是一輩子都熬不出頭!”
這次,他決絕地離開,沒再回頭。
司機適時地打來電話:
“小姐,天快亮了,老夫人還在等你。”
奶奶身體不好,我不能再讓她操心了。
我閉眼吸氣,調整了半天,想冷靜下來。
但池軒無情無義的爛人嘴臉,讓我越想越噁心。
當年,我把他內推到了蘇氏集團。
想把他培養成職業經理人,未來與我一同打理爸媽的生意。
池軒只知自己順風順水,從實習生飛昇到總監,做個副業也能輕鬆拉到投資。
卻不知我在背後的助力。
到頭來,他卻反咬說我給他洗腦,浪費他的時間。
我把斷裂的戒指捂在胸口,忍不住怒火中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