圍觀的賓客見我不卑不亢，不由用疑惑的目光反覆打量著慕雪。
“到底誰才是真正的相府嫡女？我覺得慕雲反而和丞相長得更像。”
“她說話有些道理，不像是頭腦不清的人啊。”
“再觀望觀望，畢竟這府裡沒有人向著慕雲說話，要麼就是她做了些什麼齷齪事，把一大家子都得罪乾淨嘍。”
慕雪聽到賓客的議論後，窘迫得紅了臉。
哥哥和孃親見不得別人欺負慕雪，他們一同上前護在了慕雪前面。
孃親拿出相府令牌鄭重道。
“我只有慕雪一個女兒，而慕雲是當年管家從亂葬崗撿回來的乞丐。”
“慕家一片好心將她認作養女，可她惦記小雪的嫁妝就算了，還惦記她的未婚夫！今日破壞婚宴簡直是當眾打我慕家的臉。”
孃親的聲音很大，足夠在場的所有人聽到。
質疑慕雪的聲音漸漸消失了，眾人面上滿是嫌棄，又開始對著我指指點點。
哥哥滿臉防備地擋在慕雪面前，面上毫不掩飾對我的厭煩。
眾人見我不為所動，忍不住對著我諷刺道。
“還賴在這裡幹什麼？非要等著被人趕出去才肯罷休嗎？”
“我要是她的話早就沒臉見人了。”
“她一直盯著攝政王，估計真的對他動了歪心思，難怪嫉妒慕雪呢。”
有人帶頭往我身上扔了一把瓜子殼，揚言要為慕雪出氣，其他人也爭先恐後朝我啐著唾沫。
一時間，我的衣衫凌亂，梳好的髮髻也徹底散開，整個人狼狽極了。
慕雪拿起桌上準備好的陳年佳釀，全都倒在了我頭上，她得意的揚起唇角，“既然你給臉不要臉，我也沒必要再顧著姐妹情面！”
我毫不示弱地瞪了回去，抬手用袖子一把抹掉了臉上的酒水，大笑著從地上爬起來，不顧徹底散亂在肩上的頭髮，怨恨地瞪著在場的所有人。
賓客們都被我瘋狂的模樣嚇到了。
我指著管家質問道，“睜大你的狗眼看看我是誰！”
我又揪起奶媽的衣領大聲道，“你告訴他們我是誰？”
他們都低頭沉默著，誰也不敢看我的眼睛。
我心裡一片淒涼，諷刺地勾起嘴角。
“也對，你們做下人的不敢得罪主子，我的親哥哥和與我有婚約的攝政王不認我，我不顧性命救回來的孃親也不認我！你們就算承認我的身份又有什麼用？”
哥哥怒瞪著我，對著我已經腫起來的臉頰又是一巴掌。
“你就是個不可理喻的瘋子！”
沈墨淵沉下聲來，吩咐著身後的侍衛，“把她的嘴堵住給我扔出去，我不想再聽她狗叫。”
侍衛忙上前架住我，還沒等我開口就在我嘴中塞了塊臭抹布。
下人在慕雪耳邊低聲說了幾句，她著急地跺了跺腳，轉身拉著沈墨淵的衣袖撒嬌道，“我們先舉行儀式吧，等拜堂後我就是你名正言順的王妃了。”
她手裡攥著紅綢，迫不及待地再次拿起了紅蓋頭。
慕雪看著被侍衛禁錮住無法動彈的我，低下身諷刺地對我笑道，“你就算是真的嫡女又如何？和攝政王拜堂的人是我，王妃的位置也是我的，在外人眼裡，我才是相府真正的嫡女！”
她用鞋尖勾起我的下巴，“等我和王爺拜堂後，就算祖父來了也沒用，而且你要清楚，哥哥和孃親最愛的人是我。”
我瞪著她，恨不得把她的臉撕爛。
慕雪忽然跌坐在地上，滿眼驚恐地看著我，“雲姐姐，求你放過我！”
沈墨淵忙過來將她抱了起來，小心檢查著她有沒有受傷。
哥哥和孃親也紛紛過來安慰著她。
慕雪靠在沈墨淵懷裡，看向我時眼中閃過一絲得意。
哥哥的聲音低沉而沙啞，彷彿每個字都是從牙縫中擠出來的。
“好好的婚宴全被她搞砸了，我看把她的舌頭割掉她才能老實！”
參加婚宴的賓客很多，江南院子裡的下人也應邀赴宴了。
孃親瞪著為首的人，沒好氣道。
“相府不需要這樣的瘋子，你把她帶回江南吧。”
她又轉身看著拿房契的下人，“等按完手印，京郊的院子就是小雪的了！”
下人上前抓住我的手，想逼著我按下手印。
我拼命掙扎著，慕雪冷笑著拿起匕首，在我的指尖用力劃了一刀。
她不耐煩地斥責著下人。
“那麼磨蹭做什麼？她不願意碰印泥，血不是一樣的嗎？”
就在鮮血從我手上滑落時，一道嚴厲的聲音從大堂外傳來。
“誰準你的髒手碰她？你們是想趁著我不在造反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