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一世傅宸在九子奪嫡時,我和江容一前一後懷孕。
我滿心期盼為他生個康健的金龍,越發數著日子等孩子出生。
沒想到他會狠心到親自施法為我流產。
他抱著我,“九子奪嫡的關鍵時期,我不能有把柄落入他人手中,若是有了龍子,怕是會害我們前功盡棄。”
當他親手從我雙腿間扯出時,我的心冷得幾乎停止跳動。
那是即將成型的金龍蛋。
也是從那時起,我再也沒有懷孕。
如果他沒在我死後,抱著江容舉國同慶,我絕對想不到他甘願冒著龍族絕後的風險,替江容生的黑龍傅淮鋪路,讓他能當龍太子。
我深深閉眼,壓住心中仇恨開口。
“臣妾說了,它不喜臣妾的靈力,為了龍族子嗣,臣妾要是鯉魚族,定然奉獻全部靈力餵養靈寵。”
宗族長老們靈光一閃,“對,讓那鯉魚精以全部靈力餵養!”
說著就動手捉了江容,將她的靈力如數渡給靈寵。
傅宸忌憚宗族勢力,無法出手攔阻,只能聽著江容的哭叫,怨恨地看向我。
靈寵吃飽喝足後,宗族長老們滿意地叮囑我好生照料。
而江容則被傅宸抱著離開。
夜裡,顧暖悄然來訪。
“不愧是鳳凰族嫡女,三言兩語哄得那條魚獻出所有靈力,現在她就是一條爛魚。”
鳳凰族和青丘狐向來交好,我和顧暖一起長大。
我嫁給龍族是宿命,而她愛龍王愛得深沉,可龍王對她花言巧語之時,轉頭娶我為妻,誘哄她為妃。
她那時心有不甘,視我為假想敵,成日與我作對。
直到傅宸剷平鳳凰族,屠殺青丘狐,我和她慘死才知道,最終是那條臭魚成了贏家。
我們鷸蚌相爭,卻被他人坐收漁利。
越想越氣,看見顧暖我更是沒好氣。
“我剛處置了江容,她肯定心懷不滿,你這時候過來還不避著人,當心引火燒身。”
“要你管。”
她嘴硬,冷哼一聲,“我來只想告訴你,那小狐是江容的人,我可沒想摔死你的靈寵。”
“反倒是你,心狠手辣地把我養了百年的靈獸射死。”
“算了吧,你本就要用它皮毛做裘衣。”
我們突然不約而同地撲哧笑出聲,“算了,聯手嗎?”
早在我處置江容時,她就猜到我也重生了。
比起血海深仇,我們更需要的是結盟,聯合對付鯉魚族和狗龍王。
我點頭,與她各自擬了道家書送往家中。
“我們能成功嗎?”顧暖有一下沒一下點著桌子,“狗龍王那麼愛江容,我怕”
“沒什麼可怕的,江容仗著是龍王的真愛,黑龍再低賤,也是唯一的龍子,她哪裡甘心當個妃子?”
我漫不經心地摸著靈寵,沒注意到它周身淡淡的光芒潛進了我的身體。
第二天聽說傅宸帶江容和傅淮去龍族宗祠上族譜時,我和顧暖一起去了宗祠。
見到我,江容臉色更加難看和怨毒。
只因龍族長老說什麼都不讓身份卑微的傅淮上族譜。
“豈有此理!龍族幾千年來從未有一條低賤的黑龍上過族譜!”
我帶著顧暖上前,正準備說話,傅淮卻忽然化為真身,朝著我衝撞過來。
“我才不是低賤的黑龍!都是你搶了母妃的凰後之位,害我上不了族譜!”
只是我閃身躲開,顧暖被撞倒在地。
她把小腹上準備好的血包捏破,大聲哀嚎,傅宸才驚醒,讓人請了大夫。
經過大夫診治,他拱手,“狐妃已懷有身孕,目前看來起碼雙胎,看來是靈寵發揮作用了。”
龍族近百年尚未出過雙胎!
傅宸和江容的臉色同時劇變。
顧暖,他扯開嘴角:“那真是好事。”
看了躺在床上的顧暖蒼白著臉,我寬慰道,“陛下,後宮久未添丁,狐妃懷了雙胎是多大的福氣,若是被孩子撞沒了”
江容趕忙開口辯解:“狐妃娘娘大人有大諒,何必跟大皇子小孩兒計較呢,他也不是故意的,孩子這不是保住了麼?”
“啟稟陛下和娘娘們,狐妃娘娘的雙胎沒、沒保住”大夫擦著冷汗補充。
頓時顧暖的喜悅散去,布上震怒:“你說什麼?!本宮雙生子沒了?”
宗族長老們都看向傅宸,要他給個交代。
傅宸神色複雜,沉默不語。
我折中調和,“魚妃教導無方,才讓大皇子衝撞了狐妃,害龍嗣不保,是本宮管理失職,不如將魚妃貶為宮女,好好學下規矩。”
“大皇子身份不足以上族譜,則過繼到本宮膝下,成為嫡子,好生教導後再議。”
“你!”
江容怒極,手中蓄滿靈力準備打向我,卻被龍族長老攔住。
傅宸還在猶豫,遲遲沒有開口。
龍族長老們施壓,“陛下,她謀害的可是龍嗣!你要為一條鯉魚精得罪鳳凰族嗎?”
他捏著拳頭,硬生生憋回去,“魚妃降為魚嬪,禁足半年學禮儀,大皇子失儀,禁足半年不許出宮。”
轉頭,又假裝溫和地寬慰顧暖,“魚妃已然沒了靈力,大皇子也是無心,孩子的事本王會好生補償你,就此作罷吧。”
顧暖冷哼,不情不願地扭過頭。
事後,傅宸給顧暖賞賜了各種至寶,各類靈石丹藥,她的寢宮險些堆不下。
而江容憋了一肚子火回去,發了好大一通脾氣。
傅淮宮中的人都是她精挑細選,怎麼可能會讓他當眾出醜,失了禮法?
她深知其中有詐,但只能忍著。
畢竟顧暖才是寵妃,她再不知死活鬧起來,傅宸也保不住她,就不只是禁足和降位份了。
我和顧暖磕著瓜子賞月聊八卦時問過我。
僅僅這樣,真能讓江容恨上傅宸?
我看著靈寵游到我懷孕的小腹上,靜靜吐息,淡淡的光芒籠罩我的肚子。
我告訴她。
江容一直都是傅宸最愛的人,幾百年來卻屈居我和顧暖之下,忍氣吞聲數百年,最是容不得挑撥,自然會恨上。
更何況,江容骨子裡比顧暖還囂張跋扈,只是慣會在傅宸面前裝成與世無爭的性子罷了。
果然,半年一過,那條鯉魚精就忍不住了。